来到玉藻宫,长公主早已等在宫门口,见他来了连忙迎上去,看他空落落的身后:“月姑娘在何处?不曾同公子一起来么?”
“阿月有点不舒服,回去休息了。”
长公主忙道:“不舒服?可有大碍?要不要叫御医去看看?”
“不必,昨夜睡得晚了些,头晕罢了,我们还是先看看太后娘娘吧。”
“对对对,谢公子快请进。”
榻前,谢隐坐在矮凳上检查太后病情,昌邑焦急地等在一边:“母后的病情不过昨夜一夜过去又加重了,公子开的那些药完全喂不进去,就是靠近了,母后闻到味道也要呕吐不止,昨夜一晚上梦魇不断,一身出的汗把衣裳都浸透了,今天早上才着人换了一身,现在这身都又是汗涔涔的了。”
“太后娘娘的情形瞧着确实比昨日糟糕。”谢隐收回手:“公主说太后昨夜梦魇不断,可有人听见太后梦魇时是否说了什么?”
“这个需得问一问阿思,她是太后身边的贴身大宫女,自太后病来一直由她照顾。”
往身后略略做个手势:“去将阿思唤进来。”
“是。”
阿思很快进来,跪下行一礼:“长公主金安,见过谢公子。”
“阿思,本宫问你,昨夜太后梦魇之际,可有说过什么?”
阿思想了想,肯定地点点头:“说了,太后娘娘昨夜梦话不停,断断续续说了快一夜,就是含含糊糊的,奴婢也没能听的清楚……”
谢隐问道:“一句也不曾听清?”
阿思努力回忆一番:“好像是说了什么惠什么,听着有些像先皇陛下的名讳,还说了自己对不起她一类的……”
长公主了然,神色一黯:“母后向来最是疼爱姐姐,自从姐姐去世以后母后身体一直不好,人也是迷迷糊糊神志不清,不想都病到这等地步,梦中也不忘念着姐姐。”
谢隐淡淡道:“不见得。”
昌邑道:“谢公子此言可有深意?”
“若是单纯思念先帝陛下,何至于如此惊恐,梦魇间冷汗不断?”
昌邑是个聪明人,一点即透,顿时色变:“谢公子的意思是,不仅是母后的病情,就连皇姐的死,也是另有隐情?”
“对了!”
阿思忽然神色一震:“太后娘娘还说到了国师大人,说让他,让他放过先帝陛下……”
“什么?!”
——
“阿月姑娘走错路了,这条不是回去的路,该走这边。”
福源试图将阿月引到另一条道上,可惜阿月并不领情。
“我看这条道上花开得正好,怎么,还走不得么?”
阿月一笑顺手摘下一支开得正艳的花朵,福源阻拦不及时,只见她将花放在面上一嗅,嫌弃地随手扔进旁边池塘惊得里头成群的锦鲤四散窜逃。
“这什么破花,臭得齁死人。”
福源急道:“月姑娘,这花可不能摘啊,这是安王爷最爱的木月,从大老远运送回来,花了好大功夫才活下来这么多,每刻树都有专人负责,一直当宝贝供着,不能摘啊!”
“是么?”
枯月又问了句,随手抓住一把花枝啪啪折断:“那这样呢?”
福源欲哭无泪,只盼着安王爷追究起来,能不要责怪到他身上。
“月姑娘,莫要……”
“当然可以,花是死物,断了再长就是,美人可只有一个,孰轻孰重,自见分晓。”
覃苏不知何时站在枯月身后,见到心爱的花被人糟蹋成这个样子也不生气,反而笑眯眯乐意至极。
“姑娘爱折多少折多少,千万不要客气,就是把这满院子的花都连根拔起,本王也绝无二……”
覃苏话还没说话,就连美人玉指轻点,园中木月果然如他所说,悉数被连根拔起又树尖着地倒着被插入泥土,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木月树全成了这幅倒栽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