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陛下的话,想必您也明白了,大家姑侄一场,何必在最后关头伤了颜面,不管怎么说,情义总是在的,我们这样冲进去,虽说是为正义,但总归不是尚佳,您说,是也不是?”
昌邑紧紧咬着下唇,突如其来的真相实在让人太难接受,若不是阿思在一旁紧紧搀扶着,她恐怕早就摔下台阶,如何还能开口说话。
“这点儿就承受不住了?”枯月翻了个白眼走上前,两手揣在袖里悠闲道:“小子,你说的还真没什么道理,而且有我在,你们就是叫来千军万马,我说不行,你们也闯不进这玉藻宫,你信不信?”
话音,雪颜身后一众禁军应声倒下,武器乒乒乓乓砸在地上。
雪颜脸色一白,惊慌地后退一步想躲,朔行一手扶在她身后不让她继续后退。
“月姑娘真是好本事,只是不知你斗得过千万将士,斗不斗得过百官一张利嘴呢?”
朔行身后,文武百官陆陆续续进入大门,依次跪倒在殿前,他们皆是昨夜就收到雪颜手下的人传来的消息,要他们今日大早来玉藻宫做见证人,可是要见证什么,他们一概不知。
“诸位大人都来齐了吧?”
朔行略略扫了一眼,满意地点头,朝昌邑方向拱手:“既然如此,长公主若是问心无愧,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让我们,进去看看太后到底如何了!”
枯月眯了眯眼:“国师大人慌什么,我们又没说不让你进去?不过就是想逗逗你们罢了,还当真?蠢货。”
“放肆!你……”
“阿颜。”朔行轻轻一句便阻止她:“正事要紧,别的,我们之后再慢慢说。”
“哼!”
狠狠瞪了枯月一眼,身边一个倒下的禁军挣扎着坐起来,雪颜愤愤往他身上踹了一脚:“装什么死!都给朕起来!”
“是是是!”
众人狼狈爬起来,捡起武器匆匆上前排成两列站在殿门口,枯月被谢隐牵着率先跨进去,阿思扶着昌邑走在后面,朔行做个手势让她先行,雪颜便趾高气扬爬上台阶冲进去。
重重纱帐早被打起,一进去,便可见内殿榻上躺着的那位面目慈祥的老太太。
雪颜脚步一顿,昌邑慢慢在榻边坐下,面无表情看着太后:“你不是要看么?怎么,不敢过来?”
“你这个杀人凶手都敢,我有什么不敢的!”
雪颜一鼓作气跑到榻前,还险些被凸起的地毯绊倒,众人连忙低下头装作没看见,只是枯月掩嘴笑出了声。
谢隐拿她没办法,只怕雪颜又借此发难,耽误时间,干脆抱着她让她躲在自己怀里慢慢笑。
榻上的慈眉善目,一派安详,胸前没有一点起伏。
雪颜心里怕的慌,忍不住回头去看朔行,见对方轻轻点了头,才转过身颤抖着手搭在太后举手的手腕上。
昌邑木然看着她,雪颜狠狠咽了口口水,飞快地缩回手倒退三日步,手指藏在袖子里紧紧攥着:“姑姑,你这下还有什么话好说!皇祖母,分明已经被你害死了!”
昌邑静静看着她不说话。
雪颜高高扬起下巴:“你每日照顾皇祖母,寻了那么多大夫,结果竟然连一个小小的风寒都治不好,说你不是居心叵测,谁会相信!”
朔行不知何时将殿外的半数官员都唤进来跪在殿内,此时雪颜的话,他们听的一清二楚,面上震惊之色掩盖不住,一是太后娘娘去了,二是害死太后的竟然是他们众人爱戴的长公主殿下。
“陛下!这,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一位满面胡须的老臣跪走上前,连连磕头:“长公主自太后生病以来哪一天不是殚精竭虑,就算太后娘娘如今,去了,这也怪不到长公主头上啊!”
“大人此话何意?”
朔行缓步走到他面前:“陛下已经说了,自太后生病,寸步不离照顾的不是长公主,就是长公主身边的人,如今小小一个风寒竟害得太后娘娘驾鹤西去,说这其中没有阴诡,谁会信,你信么?”
“可是,可是……”
“可是她是长公主,受万人爱戴,品德兼优,不可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