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等远洲取出锁命丹之后再行商议吧。”
枯月拉着谢隐手怎么也不松开,眼睛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一会儿去摸摸他的脉搏,一会儿又看看他脸色有没有不对,眼睛里除了谢谢隐再也容不下别人。
时叶坐在对面看得心头堵得慌,可是想起前些日子他对枯月的态度就觉得心里头更憋屈得慌。
曾经总觉得是因为谢隐在中间百般阻拦才从他手里抢走了枯月,对谢隐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可是自从玄武一事起,他便看出无论发生什么大事,谢隐都能那样毫不犹豫站在枯月那边,就算跟所有人作对,也是全身心地信任着枯月。
可是他呢,别人轻易一句话就能挑起他的情绪,他口口声声说喜欢枯月,却能因为毫无根据的猜测便将对她的信任土崩瓦解……不对,他对她哪里还有信任可言?
时叶甚至不敢想象如果当初和枯月在一起的人是自己,那么情形是不是会比现在更加糟糕一万倍?
自责和愧疚一时盈满心头,可是他的尊严不许他表露出来一丁点,即使心里明镜似的清楚他们才是最般配的,可是看在眼里时还是忍不住心中烦闷,所以才会总是莫名其妙地反驳他们,跟他们对着做,事事都要争个高低。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这样做不对,就是就是忍不住。
这样自私自利的他,自己都嫌弃了。
白之涣心头的担忧不亚于枯月,他自小跟谢隐一块儿长大,虽然看着它稳重,脾气好,其实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都是谢隐在照顾他,眼看谢隐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心中的酸楚又有谁能懂?
垂着头不敢去想锁命丹取出来之后会有什么后果,放在案上的手下意识紧紧攥着,一片冰凉。
陆白雪蹙眉望着他,几经犹豫,缓缓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没事的,有掌门在,不要太过担心。”
一阵温暖传过来,白之涣一愣,指节动了动,没有将手出去,任由对方的温暖源源不断从手背小小的一片肌肤上传达过来,安抚他焦躁不安的心。
时间终究终究还是到了。
枯月眼看时儒清带着谢隐回房,理所当然就想跟上去,被谢隐拦在门外。
“不能进来,乖乖在外面等我。”
枯月气鼓鼓瞪着他,不大乐意,但还是乖乖止住脚步。
接下来等待的时间简直比刚才谢隐在身边时还要难熬,要不然白之涣一直拦着她,她中途就想冲进去了。
“为什么还没有结束?!”
陆白雪无奈:“你自己问了第八遍了,这才过了半盏茶的时间。”
“半盏茶还不够长的吗?”枯月焦躁不安地在廊下走来走去,一会儿又忽然安静下来仔细听里面的动静,听不到动静又会焦躁起来,如此反反复复,惹得时叶都忍不住开口说她。
“安分点儿行不行?再急又有什么用?”
枯月倏地停住脚,走到时叶坐着的地方抄着手居高临下看他,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是啊,再急又有什么用?你巴不得他就这么死了才好,怎么会急?”
时叶坐直起来定定看着她:“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我这么想你?这难道不就是事实么?自从蓬莱未出事之前你就整日担心我会拐走你们的得意大弟子,可曾有哪一次给过什么好脸色?”
“我不计较不是因为不知道,只是看在谢隐的面子上懒得理你,结果呢?现在你还蹬鼻子上眼了,怕是在我不在蓬莱那段时间就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我身上吧。”
“不就是看谢隐待我太好气不过,事事都要顶撞一番?”
“时入文,我枯月这辈子不长不短,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幼稚又自私的人!我告诉你,不管你怎么阻止,怎么反对,你们大师兄已经是我的人,你若是还是这个态度,今后我便再不来蓬莱,往后天高路远,我想去哪就去哪,谢隐必然会跟着我,既然你担心我拐走他,好啊,那我就拐给你看看!”
时叶:“……”
腾地站起来,脸红脖子粗地朝她吼了一句:“我才不没有以为你不知道,是你原本就不知道!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