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环绕的烈士遗像,语气沉重地说:“我今天不是什么书记,也不是什么领导,就是以一个普通老兵的身份为英雄送行。”
岳渟川呼吸一窒,胸腔里涌上一片热潮,烫得他眼眶微湿。
“首长。”他轻轻叫了一声。
邱金明转过脸,看着岳渟川,“我听老孔说,你和吴磊不止是好战友,还是最好的兄弟。”
“是,我们是同一所军校毕业的学员,吴磊比我大两级。”岳渟川说。
“好!好,好啊!”邱金明连说了三声好,忽然伸手,在岳渟川的肩膀,拍了拍,“好样的,你们!没有愧对民众,没有愧对你们头上的国徽。”
“我一直都认识你,小岳。”邱金明说。
岳渟川一愣,他怎么没印象。
邱金明笑了笑说:“我是在新闻上认识你的。最帅背影,你就是那个背影,对不对?”
岳渟川默认。
“我听过你的很多事迹。你曾孤身潜入火海,救出四十八名被困群众,去年的邻省大地震,又是你,冒着生命危险救出被埋七十三个小时的学生,还有最近,你去塌方工地,为了救出被砸的民工,你差点就出不来了,对不对?”
“首长,我。。”
邱金明摆摆手,制止他:“国家正因为有了你们这些无私忘我的军人,才有了向前大步走的希望和保障。英雄为什么一定要默默无闻,在我看来,你们的事迹要大大的宣扬,向民众宣扬,这样,才能起到模范带头作用,改善社会上的不良风气。”
岳渟川看了一眼大厅正中含笑的吴磊,语气淡然地说:“首长,我从来没把我自己当成一个英雄,您所说的每件事,换做任何一名消防兵,都会勇往直前,因为,这就是我们的工作,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我觉得,值得民众敬佩和纪念的,是吴磊,是他身后千千万万的消防烈士,他们的事迹,才应该被宣扬,被民众所铭记。”
邱金明沉默良久,忽然朝岳渟川望过来,“那你不会觉得亏了吗?付出的一点都不比吴磊他们少,可是受到的关注却不多。”
岳渟川摇摇头,深邃的眼眸里逸出一丝痛苦,声音低沉而缓慢地说:“至少,我们还活着。”
对于亲人,战友来说,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好的事情了。
邱金明喟然长叹,再次拍了拍岳渟川的肩膊,“小岳,你们这些年轻人,常常让我觉得自惭形愧。”
可能是离开部队太久的缘故,邱金明觉得他身上的军人气息越来越淡,与之相反,却多了一种世俗功利的味道。
尤其在吴磊和岳渟川这样的军人面前,他愈发觉得自己渺小惭愧得很。
想起要问的事,邱金明转开话题,问岳渟川:“我听老孔说吴磊烈士的遗体损毁严重,今天的追悼大会,会不会受到影响?”
省市重要领导及社会民众都要参加追悼大会,遗体告别的环节,邱金明怕出乱子。
“不会的,首长,吴磊的遗体我见过了,殡仪馆的整容师修复得很好,看不出来。”岳渟川说。
“噢?这么神奇,那我们得好好感谢感谢这位整容师傅了!他今天在吗?我想见见他。”邱金明说。
岳渟川刚说了一个在,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他愣了愣,终于想起侯伟业说的那个怪怪的名字,他在哪里见过了。
遗体整容室。
米果最后一次检查吴磊烈士的遗体。
师傅郭台庄在一旁看着她认真专业的动作和表情,嘴角浮起一抹欣慰的笑容。
他在殡仪馆工作了大半生,和遗体打了半辈子的交道,没想到,临老临老了却得了这么个优秀的女弟子。
只是,可惜,她的专业和悟性,很可能就此埋没了。
一番细致的检查后,米果为吴磊系上领扣,把鲜红的党旗展开,覆盖在遗容安详的遗体上面。
她卸下口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师傅,好了。”
郭台庄指了指停尸房,“推过去吧,这里温度高。”
“哦。您别动了,我来吧。”米果看郭台庄撑着桌子艰难起身,赶紧摆手,重新戴上口罩。
她推着移动床,一边走,一边想,是不是该给师傅买个护腰垫了,师傅因为常年无规律的生活患上了腰肢劳损,现在稍一久站,他的腰就会疼得直不起来。
米果背对着5号停尸房的大门,屁股一撅,撞开虚掩的大门,紧接着把移动床往里面拉。
走了两步,突然屁股撞到一根柱子似的物体,她愕然顿住,还没说话,就听到耳边响起一声颤抖的惊呼,“啊-----”
米果也跟着啊了一声,双脚本能离地,倏地一蹦,转过身来。
她目光惊惧地盯着声源,看到对方露在走廊灯光下年轻的脸庞,她咦了一声,叫道:“是你?!”
王福祥的魂都要被米果吓掉了。
他和另外三名战士接到命令来停尸楼接送吴磊烈士的遗体,可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带他们到这里后,忽然接到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