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现在的自己就像是坐在动物园里头的猴子一样,只要一有动静,外面的那些两脚兽就会跳起来欢呼。
修长白皙的手指搭着那喜帕微微滑动,然后慢条斯理的往上揭开。
众人抻着脖子使劲往里挤,但因为忌惮陆重行,所以也不敢太过分。
厚实的喜帕揭开一角,露出里头女子湿润的粉唇,抹着正红色口脂,纤柔中是难掩的素艳。素白贝齿咬着下唇轻轻用力,显出一圈清晰的咬痕,直看的人一阵心疼。
再往上,是小巧秀气的琼鼻,肌肤白细如玉,粉颈如天鹅般秀美。一双玉耳并无它饰,贴着几根青丝显出清丽。最后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纯稚眼眸,湿润润的带着水汽,眼尾红红的就像印了一瓣绒色花。
眉如远黛,秋水含波,怯生生的坐在那里,被氤氲灯色笼罩其中,就像是一尊玉娃娃。
众人戏弄的话卡在喉咙里,皆痴痴的盯着苏娇怜看。
苏娇怜原本的容貌便极美,如今上了妆面,更是瞧着像仙女下凡似得好看,但又偏偏比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多了几分富贵花的高贵和菟丝花的羸弱娇怜。
太叔成宁听到里头明显的抽气声,下意识一瞥。
晕黄灯色下,美人垂眸,纤细眼睫轻颤,软绵绵的看向面前身穿大红宽袍喜服的陆重行。
太叔成宁看的一阵心悸。
那坐在喜床上的美人,不就是他魂牵梦绕之人吗?
“让开!滚开!”原本挤在最后的太叔成宁霸道的将面前的人推搡开,直愣愣的冲进去,然后被陆重行反手就是一柄玉如意。
被敲中了鼻子的太叔成宁留着两管红鼻血,用力的瞪向苏娇怜。
苏娇怜看到太叔成宁手里捏着的那柄铁扇,赶紧躲到了陆重行身后。
陆重行眯起眼,感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
“你不是苏娇怜!你到底是谁?”
“世子爷,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你若是吃醉了酒在我这撒酒疯,我可也不会客气。”
陆重行握着手里的玉如意,面无表情的看向太叔成宁。
太叔成宁抹了鼻子上的血,半脸湿润血腥气。
“这不是苏娇怜!”这是他的美人!
“这就是我的夫人。”陆重行轻勾唇角,慢条斯理的抬起手里的玉如意抵到太叔成宁沾着鼻血的鼻尖,然后声音清晰的又重复了一遍道:“这是,我的夫人。”
咬着最后那“我的夫人”四字,陆重行的双眸陡然犀利起来,黑沉黑沉的似乎浸满了深潭锋芒。
太叔成宁使劲咬牙,声嘶力竭道:“不可能,不可能的,这根本就不是苏娇怜,她……”话说到一半,太叔成宁对上苏娇怜那双湿润眼眸,记忆中的美人与面前的人重合,他总算明白为什么他看到美人时会觉得如此熟悉。
这双眼,明明就是一模一样的……
不会的,不会的,苏娇怜就是苏娇怜,美人就是美人,现在坐在这里的人是苏娇怜,那美人定然另有其人了。而且当时的美人可是不识得他的,苏娇怜却认识他。
想到这里,太叔成宁渐冷静下来。
“世子爷吃醉了酒,将人扶出去。”陆重行声音沉哑的开口。
正躲在喜房门口瑟瑟发抖的众人赶紧哄上来将太叔成宁给劝走了。
然后,肃王府的世子爷在新婚之夜看到陆大人的新妇后激动到流鼻血这件事就以飓风般的速度传了出去。
惹得世人对皇城第一君子的夫人更多了几分旖旎幻想。
到底该是何等美人呀,不单单俘获了男神的心,居然还使fēng_liú成性的太叔成宁都拜倒在了其缀满一千零一颗宝石的喜服下。
一众人哄哄闹闹的出去了,苏娇怜紧张的坐在那里,这里抠抠,那里摸摸的十分不安。
“脱了。”男人站在那里,吐出两个字。
苏娇怜一惊,下意识抬头。
方才太紧张,她都没看清楚陆重行,现在人都走了,她才稍稍静下心来看清楚了眼前的男人。
这是苏娇怜头一次见男人穿红色的衣裳。
不得不说,人长得好看,穿什么都配。尤其是像陆重行这样的衣服架子,穿着极衬肌肤的红,柔和了他平日里的清冷锐利,显出唇红齿白之态。竖着红发带的青丝被竖起,完全的显露出那张俊美无俦的脸。
在双红喜烛的照耀下,男人白皙下颚微微绷紧,细薄唇瓣紧抿。
已经十分了解陆重行的苏娇怜能猜出男人好像在生气。
“我……”苏娇怜伸手摸了摸身上的喜服,委委屈屈的道:“我站不起来。”这喜服太重了……
男人一愣,然后弯腰,指尖触到她腰间的系带,缓慢抽开。
厚实的喜服应声而落,砸在喜床上,发出“哐哐”声响。
苏娇怜一阵舒坦。这难道就是土豪的声音?
男人的手,顺着那软腰,细细的往里钻。苏娇怜感觉到他掌心炙热的温度,当即便道:“我们还没喝合卺酒呢。”
陆重行动作一顿,往喜桌上看去。
置着冰糖雪梨银耳羹的白瓷盅旁是一对酒杯,用红线栓着,里头置着倒好的合卺酒。
陆重行转身过去,先是端了那盅冰糖雪梨银耳羹给苏娇怜,然后才拿起那对酒杯坐到小姑娘身边。
苏娇怜捧着手里的冰糖雪梨银耳羹,紧张的四顾。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体就坐在她身边,使苏娇怜非常十分特别尤其的有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