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娇怜鼓起面颊,提裙回了屋子, 待用过午膳, 便气哼哼的躺上了榻, 并且将所有人都关在了门外头,只留下豆蔻一人伺候。
众人不敢得罪这位小夫人, 纷纷守在外头。但直至掌灯时分, 屋内都没有任何动静。
老嬷嬷神色奇怪的上前,轻扣了扣房门。
屋内没有人应声,老嬷嬷心道不好, 赶紧伸手推开了雕花木门, 却见榻上拱起一小团纤细身影, 睡得都没了头。
老嬷嬷放下心来, 上前轻唤,“小夫人,该起了。”
被褥里的人没应,老嬷嬷皱眉,轻手轻脚的挑开被褥一角, 只见那被褥里头哪里是什么小夫人,分明就是一条软枕!
“不好了,小夫人不见了。”
那头,苏娇怜领着豆蔻,从后花园子的一条小道上穿过去,然后寻到一处狗洞。
“来。”苏娇怜扒拉扒拉开那狗洞旁边的野草,露出一个口子,率先以身作则的钻了过去。
狗洞不算大,也得亏苏娇怜身材娇小纤细,不然根本就过不去。
待她吭哧吭哧爬过去以后,一抬头突然就看到一双小脚,再往上是一双带着伤的细瘦胳膊。
苏娇怜神色懵懂的爬起来,呐呐的张了张嘴。
豆蔻声音嗡嗡道:“小夫人,旁边的后门开着呢。”
苏娇怜:……
终于领着人出了腾霄阁,苏娇怜站在繁华的大街上,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冰糖葫芦馒头馄饨面儿,饱饱的吸了一口气。
先从哪里开始吃呢?
不得不说,皇城根底下的好东西是真多。毕竟这里是皇城,不比其它穷乡僻壤的小地方,人们衣食富足,不用为填饱肚子而奔波,故此对物质要求方面便比旁的地方高上一大截。
这也让苏娇怜好好的大饱了口福。
吃饱喝足,准备让古代戏曲文化熏陶一下,提升精神层面的苏娇怜腆着小肚子寻了一处戏园子,准备听个戏儿,却不防冤家路窄,在戏园子的小巷口碰到了一个人。
沙雕面色震惊的看着左手糖葫芦,右手葫芦糖的苏娇怜,下意识转头往身后看了看,见四下无人,才面露惊喜神色的大笑道:“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陆重行他寻了这么久,居然就被我给撞上了。”
看着面前一脸扭曲神色的沙雕,苏娇怜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不过什么叫陆重行寻了这么久?他在寻谁?她?他不是一直都知道自己在腾霄阁里头吗?
豆蔻见状,赶紧挡在苏娇怜面前。
看着豆蔻那长期营养不良,甚至比自己还矮半个头的小身子,苏娇怜赶紧伸手拽了她一把,将人护到身后。
这沙雕的状态看着怎么好像不太对劲啊?
沙雕近日里确实不对劲。
他自上次在英国公府被教训了一顿后,鼻青脸肿的回家,却发现自个儿的宅子居然被人一把火给烧了个精光。
无家可归的他去寻友人,可昔日里与他交好的那些人纷纷闭门谢客,根本就连见都不愿意见他一面。
沙雕无奈,千方百计的用身上的最后一点银钱联络到陆嘉,却没曾想这个时候的陆嘉正被鱼香婉的事弄得焦头烂额,哪里还有空管他,只打发给了他几两银子。
沙雕攥着那几两银子,恶狠狠的朝着英国公府吐了口唾沫,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到了肃王府。
没想到,肃王府居然接受了他。
当沙雕以为自己在肃王府中地位是不一般的时,一个残酷的事实却摆在了他的面前,他只是一个食客,而且还是一个要每日里自己去讨饭,不然就没饭吃的食客,活得都不如一条狗。
沙雕觉得又愤怒又无奈,但是没办法,如今的他寄人篱下,连官职都没了,形如丧家犬。
一开始得知苏娇怜失踪的消息,沙雕便忍不住就是一阵痛快,恨不能让这个女人立时死了才好。可后头,沙雕又想,若他能率先救出苏娇怜,用此来要挟陆重行,让这个不可一世的皇城第一君子跪在自己的面前,磕头祈求自己,那又该是何等的痛快加上痛快!
“苏娇怜……”沙雕一边说着话,一边踩着步子逼近她,“你真是害的我好苦啊。”
“那陆嘉,才是导致你变成如今模样的罪魁祸首。当初引你去姑苏的那封信,便是她写的。”一切事情的起因,皆是因为陆嘉那封信,不然现在的沙雕还在礼书女面前装着好丈夫,在礼部尚书面前装着好女婿,在礼部当着他的官儿。
不过苏娇怜也挺感谢陆嘉那封信,将礼书女救出了火海。
听到苏娇怜的话,沙雕一愣,继而笑道:“那又如何?你以前明明那么喜欢我,喜欢的都恨不能立时嫁给我,怎么如今说翻脸就翻脸,那陆重行到底有什么好的!”
“他有什么好的,你不知道吗?”苏娇怜幽幽的反问一句。
沙雕被苏娇怜一噎,整个人气得恨不能立时背过气去。
确实,他是比不过这皇城第一君子,可是难道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都是假的吗?
沙雕越想越气愤,一副呲目欲裂的凶狠模样。
“难道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都喂狗了吗?”
苏娇怜张了张嘴,刚刚想说我跟你没有感情,但看到沙雕的表情,话锋一转,面容突兀悲切,“当初,明明是你抛弃的我。”
梳着妇人髻的女子盈盈立在墙下,纤细身影娇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