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晓是被眼前的黑影给晃醒的,她的睫毛颤了颤,慢慢掀起沉重的眼皮,看到欧阳文静坐在床边。
欧阳文静手拎着绳子一端,另一端栓着个小球在她跟前晃来晃去,贱贱的样子。
云晓环顾了一圈,除了欧阳文静,病房里没其他人。
见她睁开眼,欧阳文静脸上表情变得丰富多彩,惊喜道:“睡了这么久,总算舍得醒啦?”
云晓大脑晕乎乎的,四肢也无力,有瞬间的迷茫,那是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她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喉咙痛得厉害,连咽口唾沫都很吃力,她又想对欧阳文静笑,扯了下嘴角,左脸颊传来隐隐的肿痛,下意识抬手去摸自己的脸蛋,她犹记得,黄强发狂似地扇了她好几个巴掌。
想到黄强,云晓仍然心有余悸。
在云晓出神的那会儿,欧阳文静已经把病床的床头摇起来,又拿了个枕头垫在云晓身后,有模有样地照顾她。
“要不要上厕所?”欧阳文静伺候她喝完水后又突然问。
云晓点头,让欧阳文静扶着她去了洗手间。
关上门,云晓这才抬起头看向镜子,哪怕早有心理准备,但看到那样的自己,还是觉得有些恐怖。
镜中女孩大半张脸被淤青覆盖,原本艳丽的小脸因为红肿略显变形,右额角贴着纱布,一头长发凌乱地披在肩上,凌乱又邋遢,她忍着疼痛微微扬起下颌,看到了那一圈触目惊心的勒痕。
索性身上并不脏,应该是有人给她擦洗过,换上了干净的病号服。
云晓坐在马桶盖上,她撩起衣袖裤腿,手臂跟腿上有不同程度的淤紫,都是她反抗时磕到碰到的。
欧阳文静已经拿着饭盒去跟护士借微波炉热粥。
等云晓爬上床,她也回来了,边用纸巾擦拭勺子边碎碎念:“晓晓,你喉咙被勒坏了,医生说伤得有些重,最近都得喝粥。”
“你今天不打官司?”云晓说了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她的声音很粗很哑,而且提不上劲,勉强挤出七个字,已经感觉要气喘吁吁。
“就算有官司,你都这样了,我怎么着也得来照顾你啊!”欧阳文静舀了一调羹黑米粥递到她嘴边:“你别说话了,先把粥喝完!”
只是,心里还有疑问,云晓怎么能不说话,当即问:“阿静,是谁送我来医院的,你知道吗?”
“说起这个,你大晚上干嘛要走那条小路?”欧阳文静不答反问。
云晓不敢说自己是因为白墨晟的缘故,现在闹成这样,欧阳文静本来就对白墨晟有意见,她不想他对白墨晟的偏见更大,只是含糊地道:“就随便去逛逛……”
欧阳文静明显不信,抿了下嘴角说:“是你老板,幸睿哲送你来的,这会儿都快被你弟弟奉为上宾了。”
是他?
云晓的眼神闪烁了下,没想到是幸睿哲,在听到这个答案时,心里有淡淡的失望,因为不是她想的那个人。
欧阳文静一下子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上午的时候,白墨晟来过医院了。”
云晓蓦地抬头看他。
面对她突然亮起来的双眸,欧阳文静觉得她没救了。
“晓晓,既然你已经决定不跟白墨晟在一起,那么有些事,就要坚决一点,犹豫再三的话,你痛苦,白墨晟也痛苦。”
“我知道的……”云晓苦涩地笑了下。
只是,知道归知道。
但心,管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