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白墨晟睡得有些不安稳,可能是近些日子公事繁重的缘故才休息不好,又或者是云晓今晚的情绪太反常,影响了他。
夜里一点多的时候,他还是醒了,第一个习惯性的举动是把身旁睡着的人搂到怀里来,可手里却是一空。
几乎瞬间他就睁开了眼睛,心跳如雷,突突地跳着。
视线适应了黑暗,借着窗外投射进来的光线,他迅速环视了一下房间四周,空空如也,没有找到云晓的身影。
掀开被子,白墨晟随手抄起仍在地上的睡袍,拖鞋也没穿,赤脚打开了卧室的房门。
客厅里打着一盏小落地灯,在双人沙发的角落里,当他看到蜷缩在那里的身影时,揪着的心才稍稍落了地。
四年前的事情,是白墨晟的一个魔障,就算知道她失忆了,可也总忐忑她哪天会记起来,所以总要在夜里把她结结实实的困在怀里才能安心。
其实他白墨晟,没有外界传言的那么无坚不摧,他也有害怕的事情。
听到他的脚步声,将自己抱成一团的云晓缓缓从膝盖中抬起头,看到白墨晟只穿了一件浴袍出来,嘴巴动了动,压低了声音,“我吵醒你了?”
白墨晟未答,坐到她身边,他不大喜欢她这个姿势,好像一只没有依靠只能自我保护的小兽。
把她抱在膝盖上的双手拉到自己的怀里来,温度冰冷,他轻轻蹙眉,将她的一双手放进睡袍里面,用自己的体温给温着。
“不行,我手凉。”说着,她要挣扎出来。
“那就要我心疼是不是?”他还带着睡意浓重的哑嗓。
只一句话,云晓便不再动了。
她消停下来,白墨晟也正好问她,“怎么不在房间里睡觉?”
“做恶梦了。后来就睡不着,怕翻身把你吵醒了,就出来坐一会儿。”
她的话跟一只铁勾似的,勾的他心里难受,叹气,他伸手扳过她的肩膀。
云晓稍微一僵,客厅温度低,她身上也凉,可一碰到他结实温暖的怀抱,又不想离开,迟疑了一下,还是软了身子靠在他的胸前。
“梦见什么了?”
云晓敛眸,无意识地转着无名指上的指环,“梦到和你分开,还梦到晏时悠和我示威,说你是她的。我不信,就跑去找你,然后看到你和她在教堂里举行婚礼。再然后,我竟然梦到自己生过孩子,而且孩子还被人残忍的夺走……”
虽说都是假的,可刚才在梦里,她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那种心痛。
后来痛到惊醒,就再也睡不着。
“我好怕那会变成现实,所以不敢再睡,就出来了。”
白墨晟安静地听着,面上没什么表情,可握着她肩膀的那只手稍稍用了些力气。
这几年,没有他在身边,她做这种梦的时候,难道都是一个人这样独坐到天亮吗?
云晓是他的软肋,生来就是来克他的。
听着她说这些,白墨晟心里心疼的难受,粗嘎地出声,“傻丫头,这些都不是真的,你还不相信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