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秀娥把头埋在她肩上,说:“我晓得你骗我的,你肯定想我得紧,还有阿妍,我都梦到你们在家里念我了。”
“姐姐你就会臭美,我可没想你。”郑玉妍撇嘴把头歪到一边,口不对心的说。
“我们阿妍长高了,变漂亮了,也懂事了。”殷玉珩夸她说,郑玉妍绷不住,也抱着她又哭了一阵。
殷秀娥叹声气后握着殷玉珩的手不再松开,说:“你今天那架势,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回来了,还有今天太顺利了些,我心里总觉得不安。”
“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草窝,我当然要回来,谁让我跟您一样,不慕富贵,不为名利所动?至于那个人,暂时不用管他,最近的事有得他受。从现在到郑叔和大哥他们回来之前,我们就低调些,关起门来过日子。”殷玉珩在殷秀娥面前,可劲儿的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殷秀娥好气又好笑,点了点她的头:“在京城没学个好,油嘴滑舌没个正行。你也说得对,我们家最近要低调些,至于明世安那边,只能求国公帮忙。”
“娘,先不说那些了。今天是我们团圆的日子,你做什么好吃给我?”殷玉珩松开殷秀娥,抱着她的手臂问道。
“就知道吃,中午先将就着,晚上再说。我先去国公府一趟。”殷秀娥一如寻常的嫌弃殷玉珩,似她从未离过家。
“那我等着娘,我先和阿妍看屋子去。”殷玉珩揽过郑玉妍,丢下这句话就风风火火的跑了。她变了许多,但里子还是原来的样子,殷秀娥欣慰一笑,叮嘱护院把宅子看好,驾车往镇国公府去。
去年来了一次,但还是觉得新鲜,自己的家,怎么看都不够。地上落满了雪,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郑玉妍两年来稳重了许多,见自家姐姐越发幼稚,忍不住道:“姐,你先上来,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你现在怎么变得老气横秋像个老妈子一样?”殷玉珩就着脚下的雪捏了个雪团,朝她身上砸去,“我身体好得很,不会着凉。再说今天回家,我高兴!”
郑玉妍鼻头一酸,脸上淌了两行泪,不过很快抹了去,跟着跳入雪中,随意挖一捧就往殷玉珩身上砸,边哭边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伤心多难过,我还以为你不是掉进江里喂鱼就是被买到山沟里了,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结果你在京城吃好穿好,做着高门小姐。你说,我这两年的眼泪和内疚你怎么陪!”
殷玉珩猝不及防被雪砸了满身,想躲又躲不过,两年不见,郑玉妍身手又敏捷许多,发起脾气来还和小时候一样,噼里啪啦如急雨砸下,忙求饶说:“我今年正月明明有寄信回家,娘没告诉你?哎哎别砸了我快死了!”
“我不管,反正我没见到!你害我白担心了这么久!要一并讨回来!还有上次,我在街上看到你,你为什么不认我,还装作不认识我。你不知道我有多伤心,你陪!”郑玉妍积攒了两年多的怨气一股脑发泄出来,打得殷玉珩无法招架。
殷玉珩左右闪躲,嘴里求饶说:“我有苦衷,我有难言之隐,你听我慢慢说!喂喂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你怎么变得和娘一样野蛮剽悍,以后上哪儿找像郑叔这样好的人包容你的缺点?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哼,你背地里说娘坏话,等娘回来我告诉娘去!”郑玉妍由不解气,见着积雪就往殷玉珩身上招呼,“娘说得对,你变了,变得油腔滑调满口胡言!”
☆、诋毁
殷玉珩终于闪避到屋檐下, 躲到廊柱后边探出头来说:“我错了, 我道歉,玉妍小姐, 求你高抬贵手。等会儿娘回来了就要揍人了!”
郑玉妍这才收手,抱着双膝蹲在雪地里哭得稀里哗啦,殷玉珩心中酸甜各占一半, 她的妹妹一点没变,还是那个有一说一的善良姑娘。
“我真的错了, 你别哭啦。这其中有好大一段故事, 等我慢慢向你说来。你看你身上都是雪, 再待下去真要着凉了。走,带我去看房间去,我还没见过呢。对了还有江城的事、最近咱家的事我都不知道,你慢慢和我说。”殷玉珩走到她身边,撩起衣襟, 替她把雪花挡住。
郑玉妍哭了一会儿, 哽咽着点了点头。
镇国公府里, 殷秀娥把今日的事告诉管家后, 把郑骁领回家去。整件事顺利得常胜也不信,武昌伯,那是善罢甘休的人?“我不管那么多,他要不还我就到陛下那里告御状。他跟个拐子一样绑架拐走弱女还有理了!”提起当年那事殷秀娥还气得很。
常胜觉着内里大有典故,便让殷秀娥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清楚,现在非常时期, 一丝一毫的隐瞒就会铸成大错。
殷秀娥半是感概半是气愤地把当年的事说了,从明世安如何绑走殷玉珩,伪造她被淹死的假象,到殷玉珩被监视,不得已求大佛寺和尚寄信,再到明世安利用郑开明身份威胁殷乘风辞官,不得与殷玉珩相认。“今天能顺利接珩儿回来,多亏世子帮忙,否则还不知那心狠手辣的两口子会利用珩儿做什么坏事!这件事还请管家不要告诉国公之外的第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