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番说辞说动,拿着工笔迟迟不动,纠结一阵后又问道:“伯府除了伯……父亲之外还有什么人?我听说官宦家丫鬟小厮多得很,吃穿用的都是平民老百姓没见过的东西,真的是这样吗?”
莜素眉眼温柔,面相和善,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她识字,读过几本书,说话比寻常丫鬟好听,殷玉珩问起,便娓娓答道:“伯爷是府上最有权威的一个,伯府上下都以他为尊,哪怕是安定侯府出身的叶夫人也不敢忤逆伯爷。小姐深得伯爷喜爱,以后在府上便无人敢轻慢您。男主外女主内,现在是叶夫人当家,有五位姨娘,嫡出庶出的少爷小姐有十二位,所以伯府上下热闹得很。要伺候这么多主子,可不得上百的下人?至于吃穿用度,小姐这几日也见到了,伯府比这里只好不差的。”
殷玉珩听后小声嘟哝几句,又问了莜素一些其他事,莜素知无不言。白霜将首饰匣子抱来后,又试起钗环来,如此半个下午又过了,到次日才把花样子描好交给莜素去绣。
高床软枕锦衣玉食的享受几日,思乡之情慢慢淡去,每日又听莜素几个在她耳边说伯府的事,也开始在门前张望,想着明世安何时来接她。
甄嬷嬷和莜素把庄子这边的事悉数禀告给明世安,明世安也不着急把人接到伯府里来,说:“再等等,把那丫头看好了。”他一点不怀疑金银锦缎的诱惑力,但还得试试殷玉珩,必须把那丫头驯得服服帖帖。
“小姐何苦惹伯爷生气,您要顺着他的意思说不定今天就进伯府了。”甄嬷嬷和白霜去送明世安,莜素不禁说道,又让几个粗使妇人收拾地上摔碎的杯子。
殷玉珩眼圈红红的,趴在炕几上哽咽着不说话。
“奴婢几个也不能替小姐做主,您先好好想一想吧。”莜素对殷玉珩的反应很是无奈,招呼粗使妇人退下留殷玉珩独自静一静。
呜咽几声后,房间里终于清静了,殷玉珩才擦了眼泪坐直身体。今天明世安来接她去伯府,条件是要她答应以后和江城那边断绝关系,不许提殷秀娥半个字,要改名明淑珩,且以明家旁支亲戚家的女儿进府。
在养育十几年的母亲和荣华富贵之间做选择,她犹豫贪心,想两个都要,还说如果不行就回江城,惹怒了明世安。明世安一改先前慈父模样,大发雷霆将她训斥了一番,说她贪婪短视,不识好歹,给脸不要脸。然后一阵威胁逼迫,摔了茶杯茶壶,用剑割断箜篌的弦后拂袖而去。
躺在临窗大炕上,望着房梁笑了笑,穿越这种事都遇到了,还有什么搞不定的?她越发觉得自己这样的演技去演戏,拿下三大三金不是问题。身在这满是套路的虚伪之地,越发怀念江城的家。殷秀娥,郑开明,莫大娘,郑玉妍他们都是最真最真的好人。
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殷玉珩忙趴回炕几上嚎了几声,就见几个身强体健的妇人推门进来,把一应金银细软收走。看她们翻箱倒柜的阵势,殷玉珩吓得不轻,止住眼泪和哭泣,颤声问道:“你们做什么?”
“小姐的东西都是伯爷给的,谁让你没眼色惹伯爷生气。如今这些东西都要收回,伯爷让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其中一个长着盘子脸的妇人得了空理她说,神情倨傲,口气嘲讽,言罢扯下她头上的珍珠饰物和手腕上的金镯子。
所有金银珠翠和绫罗绸缎皆被收走,留下一屋子狼藉。莜素在门外站了一阵,进门后拿自己的帕子为殷玉珩拭泪,摇头叹息说:“府上伯爷最大,就是老太太也不会和伯爷这般说话,小姐这次真……唉,奴婢也无能为力。从今儿起不能伺候您了,您好自为之吧。”
顷刻间庄子上的人走了个干净,只有殷玉珩一个人。面对空空如也的房间,自嘲的笑了笑。现已天黑,明天再走也不迟。到厨房找了些东西填肚子,残羹剩饭和山珍海味不能比,吃了大半月精细吃食,她果然开始厌弃粗茶淡饭了。明世安果然好心机。
将就着填饱肚子后,自己动手烧水洗漱,胡乱整理一番后回房歇息。北地天冷,十月末的夜凉得不像话,布衣抵御不了凉风,饶是她底子再好也经不住这般冻,次日一早起床就有些风寒的迹象。
煮了几个鸡蛋果腹,把她先前藏在铺床用的稻草里的一小袋珍珠翻出来,稍作收拾后离开庄子,人果真都走了。走几步路后回望这个困了她将近一月的牢笼,倔强的头也不回的离开。
身在人生地不熟的京城,殷玉珩一路小心翼翼,在沿途路人的指引下往南走了两日。
明世安得到消息,只冷笑一声,派人继续盯着。
殷玉珩被绑在城隍庙内梁柱上,声嘶力竭的大哭呼喊一阵后早没了力气,垂着头抽抽搭搭的哽咽着。
离开庄子后她就染上风寒,第三天她身上的珍珠被偷了个干净,身上没有半个铜板,白天只好用野果或乞讨充饥,晚上住破屋破庙,如此走了五天,再后来便是落入一伙拐子手中,准备把送到扬州那地卖个好价钱。
“这回运气好,遇到个好货,能值这个数。”一人比划说。
殷玉珩哭累了装睡,听两个拐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