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先前到江城探消息的人回来说,是个不爱出门的文静丫头,跟家中义兄认识了几个字,学了点棋艺和绘画,再会一点三脚猫功夫,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小女孩儿,不是个心机深沉的。料她也没那手段。
不过他那长子在西北,要是一辈子籍籍无名还好,如果拼出头就糟了。他要的是武昌伯府日后昌盛繁荣,明家成为大周一等世家或得到更高的地位,虽不喜叶氏,但明彦骏在儿子中最得他的心,可延续他的野心和yù_wàng,他不需要一个优柔寡断的儿子来分他的成果。只是宁远侯现镇守西北,他又与宁远侯有嫌隙。
还有殷秀娥那个养子,也是影响他大计的绊脚石之一。殷玉珩他必须牢牢掌控住,不得再与殷家那边有牵扯。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得做另一手准备,该牺牲的,一点也不能吝啬。
学堂开始上课,殷玉珩请安时叶夫人让她也去,说不求懂得多大的道理,只要明是非晓黑白即可,如此殷玉珩便开始上闺学。府上有五个未嫁姑娘,学堂便只有后罩房处一间敞亮的房间。师傅只教女孩子们认字,学一些《论语》《诗经》《列女传》之类的东西,是以上课时间只有上午的一个时辰。
原本明世安打算请两个乐坊大家到府上教殷玉珩和明淑珍箜篌和琵琶,但因国丧之故,只好挪到六月之后。不过他先请了一位善舞的师傅来叫她们二人跳舞,又寻了一个女大夫教她们调理保养之道,还费了一番功夫请来一个宫里出来的老嬷嬷教她们规矩礼仪。
在大周算得上是女子中的精英教育,武昌伯府中只有殷玉珩和明淑珍才有资格。原本明淑珍以为是明世安重视自己,栽培自己的做法,自是高兴万分,但见一个养女也有这般殊荣,心中难免有所疑惑和不解。
☆、淑娴
尤其这个乡下来的在学习之上样样比她出色,毫不费力就轻松领会要领得师傅夸赞,让她很是不甘。如此也就罢了,明淑珩的优秀显得自己更笨拙,两月下来得了明世安许多褒奖夸赞,一应待遇可和其嫡亲生女儿比肩,更不说各院姨娘的拉拢,仆人的奉承,思及此处便油然而生一股危机感。
她没有生母庇护,又不得嫡母喜欢,能在府上立足靠的就是明世安的钟爱,现在这份父女之情也靠不住了?想到将来,不免悲从心来,取下琵琶拨弄一曲,铮铮声在韶光院内响起。
明淑娴好不容易才被叶夫人逼着练书法学女红安静了几日,现在又听到吵死人的琵琶声,心烦气躁的放下笔,打开门就冲到明淑珍那里拍门,想到自己才解禁不久,母亲也教导她少惹她,只好带上丫鬟去荣锦院。
叶氏正准备睡下,看到女儿气冲冲的进来,忙问怎么了。“娘,我今夜挨着您睡,韶光院没法待了。”明淑娴还在气头上,进门就撅着嘴坐在叶夫人身边。
“去帮四姑娘铺床。”叶氏吩咐身边的媳妇说,又问出了什么事。
明淑娴如牛饮一般喝下一大碗牛乳,发牢骚道:“不知明淑珍发什么疯,大半夜还弹琵琶,扰得女儿睡不着,只好过来叨扰您了。”
叶氏闻言就是一笑,说:“准是心里不畅快,伤春悲秋而已。你父亲不是请了三位师傅来府上么,淑珩很得师傅们喜欢,常夸她,你父亲对她也另眼相待,可不就惹三丫头不高兴了。”她也没想到丈夫寻来的同宗女孩儿竟是这般天赋异禀,过目不忘不说,学什么都一点就通,还能举一反三道个四五六出来。
本着敌人的敌人是朋友的想法,明淑娴一扫先前郁气,挽着叶夫人的手臂让讲一讲详情,顺便决定明天去鸿禧堂走走。
若说殷秀娥是肉中针,那陈绯绯就是骨中刺,叶氏对明淑珍这个庶女也百般看不顺眼,便毫无保留的把最近的事说了,回头不忘责备亲女儿一番:“你这孩子,但凡有一点可取之处娘也不会这般忧心,虽说明淑珩是……是养女,但也得学学她的娴静沉稳,把书读好了,女红练好了。我不求你以后嫁什么俊俏儿郎高门府邸,只希望你以后找个性情相当的如意郎君,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
明淑娴知道自己比不得庶姐庶妹们讨喜,除了占着个嫡出身份之外一无是处,平日里叶夫人这么说她她肯定嬉皮笑脸的囫囵过去,今天却没心情调笑,垂头丧气的哦了一声。
“唉,以后和那丫头走动走动吧,说不定能把你带转性。”明淑珩夺走明淑珍的风头叶氏乐见其成,况且她未来可期,提前处好关系不无用处。
“好,我试试。”明淑娴摆弄着衣摆,回答得有气无力。
殷玉珩也觉察到来自明淑珍的嫉妒,不过没办法,她已经很克制了,谁让她是天赋型选手,羡慕不来。明世安最近的所作所为,越加让她肯定那个想法。她是人,既不是某个人的工具,将来也不是谁的玩物。只是反抗之前,必须学会忍耐。
学完下午的课程回鸿禧堂,刚坐美人榻上歇口气就听梓兰通传明淑娴来了。“快请。”殷玉珩只得盘桓起身,理好衣裳头发让梓兰请明淑娴进来。
“稀客,梦真快上茶。”殷玉珩不知明淑娴今天唱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