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了一本三国闲话,正好看到里边貂蝉的故事。女儿思来想去,您是否也想效仿王允向权贵或者皇上献美?”
明世安敛去慈爱之色,背着手背过身去,沉声问道:“谁和你说的这些闲话?”
“没有谁和女儿说这些,是女儿自己看书悟到的。爹,你是否真打算这么做,所以才把阿珩接到府里来?”明淑珍看不到明世安的神sè_qíng绪,提着一颗心,缓声问道。
明世安已有发火的迹象,但终究未对爱女说一字一词的重话,只道:“为父只道你素日心思重,爱胡思乱想。有些书少看为好,多和师傅学学女诫女德。”
明淑珍听他的语气,已然知晓自己猜得不错,噗通一声跪在他身后,磕了一头道:“爹爹,一定是女儿想的那样对不对?府上既然有女儿在,您为何要接淑珩来,难道女儿不比她有用?我是您的骨血,与您血脉相连,最是亲近。您信一个外人,也信不过女儿吗?淑珍想为您分忧,想为您做些有用的事。爹爹,女儿愿意进宫!与其高不成低不就的为难,不如放手一搏。淑珩能做到的事,淑珍也同样能做到!”
听她一席话,明世安久久的没有出声。长叹一声后,才转过身去将她扶起来:“珍儿,你可知你刚才在说什么?”
“女儿很清楚!女儿愿意为爹爹分忧,成为您的工具,为您争取您想要的东西。”明淑珍重复说,“我这般身份也寻不到多好的人家,女儿虽不才,但也不愿委屈自己将就那些臭男人。如此不如到宫中一博,兴许还有一条出路。”
明世安感叹,“你娘生前颠沛流离,孤苦可怜,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却因我而死。她生前嘱咐为父好好照顾你,千万要为你找一个好人家,别让你做妾。宫中凶险,为父实在不忍你去冒险,也希望你婚姻美满安安稳稳的渡过此生。珍儿,你能说出那番话,爹很高兴。只是爹不能违背与你娘的约定。”
明淑珍近两年因婚姻大事被打击得不轻,明暗之中遭受过不少嫌弃,现在得知明世安的打算后,更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不,爹爹,世上似您这样有情有义的男人有几个?女儿没娘那般幸运,能遇到一真心人。我若真嫁了那些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或是草堆里飞出的凤凰男,也不会幸福,我过得不好,娘在泉下也一定不会安生。爹,我心意已决,求您成全。将来珍儿一定竭尽全力,站到那最高的位置。女儿自信会比淑珩做得更好,比起她,您更应信任女儿才是!”
“你先起来,容为父好好想想。”明世安矛盾得很,头疼得很,明淑珍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当年就是为了不让她进宫涉险,才把殷玉珩从江城弄来。现在听明淑珍一席话,他又动摇了。
“爹爹,女儿晓得您的顾虑,您无需担心。为了保险起见,将来您可把女儿和淑珩一同送进宫里去,凭我们姐妹两个,何愁不能成事?”明淑珍又道,她虽敬重明世安,但也晓得他和世间的男人一样fēng_liú贪花,更何况后宫佳丽三千的皇帝。见到美人,难道还会因为是两姐妹就放过?史上姐妹双双入宫的多得是,今朝又有何顾忌?
明世安脑子里千头万绪,似一片光明繁花似锦,又似一团乱麻理不清头绪,“让为父再想想。珍儿,今天的事你别说出去,只我们父女二人知晓。先回去歇着,过几日再给你答复。”
☆、赐婚
明淑珍再一次跪下, 恭敬郑重的磕了一头, “女儿明白,女儿等您的好消息。”
走出翊翔院, 目光在整座院子内逡巡一圈,最后目光坚定的望向门外,她一定要抓住机会进宫, 一定要全力往上爬,她一定要成为人上人, 把所有看不起她的, 得罪过她的, 践踏过她的人通通踩在脚下。
京中寒风萧萧,早早换上秋装的殷玉珩正在房中加倍刻苦的练箜篌。十月下旬老夫人六十大寿,明世安授意让她和明淑珍共同弹奏助兴,为保证万无一失,这段日子必须勤学苦练。她原本准备的万寿屏风, 也让明淑珍来掺和一脚, 到时姐妹二人一同献礼, 是以这些日子两人都在一块儿练琴做针线。
“再过几日就绣完了, 你是怎么想出这份贺礼的?别致实用又好看。”绣架边,明淑珍穿针引线道。
殷玉珩接过莜素递来的金线,穿好后才说:“话本里学来的,原本只是想讨个巧逗祖母喜欢,不想父亲也觉着不错。”小说里送寿礼的经典桥段,现在她也派上用场了, 平时多看几本闲书还是有用的。因寿礼这事,两人在一处和睦了几天,没有暗中较劲,也没有言语上的针锋相对或是相互挖坑,好得让人以为真的姐妹情深了。
“上回阿珩借我的《三国志平话》看完了,等会让怀碧送过来。时势造英雄,乱世出英才,那等传奇人物真真让人敬畏佩服。不过可怜的还是女子,想起你说的貂蝉,不得不让人感慨红颜薄命。虽说她于汉室有功,我倒是不怎么欣赏。真流放百世的,该是娥皇女英那样的贤德之人。”明淑珍正好绣完一个寿字,抬头朝殷玉珩笑了笑。
殷玉珩却立刻反驳说:“女子确实不易,尤其乱世之中。至于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