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嗑瓜子,或看报纸,无一不上了年纪,不时也热闹地插上几句话,很熟的样子,不大像专为了理发而来,更像是聚在一起闲聊天,显然都是附近的居民。
陆嫣得出结论:这老头做的多半是熟客生意。
见江成屹和陆嫣进来,老头有点困惑:这两人这么时髦,实在不大像会光顾他这种店的人。
“您二位这是?”
江成屹看了看旁边的客人,出示证件:“您好,想找您打听点东西。”
到了里屋,老头关上门,还有些摸不着头脑:“警察同志,您要打听什么事啊?”
江成屹从怀里取出一张照片:“您认识照片里的人吗?”
陆嫣站在一边,目光自然而然投向照片,看清照片上的人,不由得怔住。
那是个二三十岁的女人,面孔虽然很陌生,但由于此人的打扮有种用力过度的富丽,莫名有种熟悉感。
老头戴上老花镜,接过照片一看,顿时面色大变,颤声说:“怎么不认识。就是她,她是个鬼。”
江成屹似乎对这种情况相当有经验,安慰老头:“您别怕,把您知道的说一说。”
老头哆哆嗦嗦给自己点了一根烟,请江成屹和陆嫣坐下,酝酿了又酝酿,这才说:“前几年我身体不大好,老住院,理发店维持不下去了,不得不暂时关门。我老伴为了贴补家用,就去给一个有钱人家当保姆,当时那户人家的女主人就是照片上这女的,好像姓李,叫李什么来着。”
“李荔薇。”江成屹看着老头。
“对对对。”老头猛吸一口烟,抖了抖烟灰,“就这个名。李荔薇老公应该是半道做生意发的家,算是暴发户,李荔薇长得很漂亮,但素质不高、脾气挺大,在家时,总挑我老伴的毛病,我老伴回来没事就跟我抱怨几句,我就对这女的印象挺深,有一次我到那家小区门口找我老伴,正好撞上李荔薇出来遛狗,还特意多看了她几眼。
“没多久,我老伴突然说不想干了,说那个富商在外面找了小三,整天不回家,李荔薇跟疯了一样,每天在家里大哭大吵,没事就砸东西,还总冲我老伴撒气,我老伴自尊心受不了,说给多少钱也不干了,后来我老伴在家待了半天,气消了,说还是舍不得这份钱,又回去了。再后来,也就一个月多吧,我老伴跟我说,说李荔薇她老公突然回心转意了。
“我问她怎么回事,我老伴就说,李荔薇老公的小三养小白脸被发现了,她老公气得不行,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原配好,就再也没去找过那个小三,夫妻关系一好转,李荔薇顺心了不少,还给我老伴涨了工资。”
说到这,老头脸上掠过一抹惧色,又停了一会才说:“我老伴特别高兴,非但不再生李荔薇的气,还指望长期在李荔薇家干下去,可没过两个月,李荔薇就出了意外,我老伴吓得魂不附体,回来告诉我说,李荔薇是被人杀了以后丢到一个废弃公园里的湖里,而且那之后没多久,警察还找到这来问过我老伴,后来我老伴琢磨这事,总觉得警察的重点怀疑对象是李荔薇她老公,没事就留意新闻,可是直到过了很久,这案子也没破。”
陆嫣越听越觉得这案子熟悉。
老头叹口气:“我老伴这几年过得太操劳,也没注意身体,前年因为急性心梗,走在了我前面。去年,大概也是这时候吧,我一个人在家挺寂寞,就到亲戚家吃晚饭,吃完饭,亲戚又拉着我打了几圈麻将,出来的时候,都快一点了,回家路上,对,就在咱们小区对面的小巷子,我前面走着一个女的,我在后面瞅着,越看越觉得那女的眼熟,走到光亮的地方时,我盯着她留神一看,差点吓得魂都没了,那女的跟那时候李荔薇的打扮一模一样,头上也是裹着个丝巾、身上长风衣,还有那鞋,忒眼熟了。光这个,我不至于吓成那样,但那女的连走路姿态跟李荔薇很像。回家后,我越想越觉得这事邪门,但也知道没人相信,没跟人说起过,前几天我听电台节目,我听大伙说冬至的鬼故事,五花八门说得热闹,就把这事也当个故事说出来了。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这是我的亲身经历。对了警察同志,你今天来找我打听这事,是也听了‘八卦七点半’节目?还是李荔薇的案子有进展了?”
从理发店出来,陆嫣一度震惊到无法思考。
她看过那晚她家楼下的监控录像,录像里的女人跟李荔薇一样,也是这副让人印象深刻的打扮,怪不得她一看到李荔薇的照片就觉得眼熟,
她问江成屹:“前几天我去你们局里录口供,听老秦说,有位退休老刑警转了一些陈年旧案到你们组,李荔薇的案子是不是也跟着转到了你手里?”
记得那晚她家楼下的监控录像,江成屹曾经反复观看,莫非在后来在翻李荔薇的陈年案宗时,他无意中发现李荔薇跟那晚吓唬她的女人很像?
江成屹打开车门:“这个人如果是凶手的话,她似乎以模仿受害人的穿着打扮为乐,先有邓蔓、后有李荔薇——这么多年过去,应该还有别的目击证人。”
他说完这话,扫过陆嫣的脸,在听到“邓蔓”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