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内容不过是闲话家常,不过霍飞光还是能够从这字里行间想象出写信的那个人如今一定是欢愉的。
如今她世事满足, 又少了心中的芥蒂,自然是开怀的。
霍飞光想到这,素来淡漠的面容竟也破天荒得露了一个清浅的笑,她举起酒囊,酒入喉间,而她继续看着信中的内容。
起初收到沈唯信的时候,她却是有些怔忡的。
她没想到,岁月翩跹,沈唯竟然和皇长兄又在一起了。
不过这样也好。
他们两人本就对彼此有情意,如今既然能放下芥蒂好好在一起,她自然是高兴的。
月色清亮,而她脸上的笑意在这月色的照映下,却使得她的面容变得更加明艳起来,手中的信已看完了,她索性把信纸折了起来放入怀中,而后她便一手往后枕着头,另一只手继续晃着手中的酒袋,就这样看起了头顶的天空。
以前在汴梁的时候,总觉得这天上的星河月亮也破不开云层,瞧起来总有些寡淡,如今躺在这戈壁上,四处什么都没有,没了云层遮盖,就连天上的星月也明亮了许多。
霍飞光的脸上因为沈唯的信仍旧挂着笑,来边城的时候,她最担心的便是沈唯。那个时候,她为了避免长兄寻到她,切断了和沈唯和梁令岳的所有关系,自然也不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如今沈唯既然能有这样的结果,她也终于悬下了这颗心。
不过…
既然沈唯已经回到了长兄的身边,那么,那个人呢?她思及此,脸上的笑意却也散了开来。
霍飞光想起那日在城门口,那人一身白衣看着她,皱着眉劝说道:“郡主不打算同我们一起离开吗?”
元月的夜,到底还是有些寒冷。
纵然她裹着大氅喝着暖酒,还是觉得脸颊有些被冻僵了,可她却不愿起来,她只是看着那轮月亮,神色虽然平淡,可眼中却有着谁也看不清的复杂思绪…她不是傻子,自然也能窥清自己的心思。
她…是喜欢梁令岳的。
这一份喜欢不知从何生起,只是在她知晓的时候,心中却早已有了那人的身影。
她知道梁令岳喜欢沈唯。
因此纵然知晓自己的这份情谊,她也从来不曾与谁诉说过。
不曾,不愿,也不想。
她是霍飞光,是庆云的昌平郡主,她无需奢求别人的爱,纵然她喜欢他,那也是她一个人的事…只是每每夜深人静,独自一人的时候,她还是会忍不住想起那个人。就如此时,寒风呼啸,而她躺在这戈壁上,想着那人如今会在做什么?
或许仍旧是同以前那样游历世间?
又或许是已经寻觅到了其他的红颜,泛舟江河了。
霍飞光想到这,似是想笑,可那唇角到底还是扯不起来,她重新饮起了酒,只是这一回喉间的酒却也泛起了一抹先前未曾有过的苦涩。
夜更深了,囊中的酒喝得也差不多了,她索性起身,却是想回城,只是她刚刚起身,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这个时候,这个地方,怎么会有马蹄声?霍飞光拧眉朝身后看去,便瞧见跨坐在马背上的男人一身白衣,手持玉笛,披星戴月朝她策马而来。
起初的时候,因为隔着远,她也看不清他的面容,离得近了,看清了来人的面容,她的脸上却有着说不出的怔忡。
梁令岳…
怎么是他?他,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
“吁——”伴随着这一声,却是那人已经来到了她的跟前。
梁令岳高坐在马上,看着她一人一马在他跟前,眼中却是浮现了旧日的笑意。他什么都不曾说,只是翻身下马,而后是把手中的酒囊扔了过去,口中是跟着一句:“当初我曾和你说过不醉不归…”
他这话说完眼瞧着她已经接过了酒囊便又笑跟着一句:“所以我特意千里迢迢,来到此处与你不醉不归。”
霍飞光虽然接过了酒囊,可耳听着这一句却还是有些怔忡的,他千里迢迢过来只是为了与她不醉不归?这个说法,有些过于荒诞,不过她到底也未说什么。她只是打开了酒囊上头的木塞,而后便慢慢喝了起来。
梁令岳见她喝起了酒,便笑着从一侧取出另一只酒囊,也跟着一道喝了起来…两人在这辽阔的天地之下,谁也不曾说话,只是各自握着手中的酒囊慢慢喝着。
酒是汴梁那处的味道,带着些那儿独有的缠绵味,霍飞光尝出了味道,握着酒囊的手便是一顿,却是过了有一会功夫,她才开口说道:“你去过汴梁?”
“是啊…”
梁令岳抿了抿唇,等把那股子酒意吞入喉间才仰头看着天空说道:“我去看过她…”他说这话的时候,眉目含笑,语气也很轻松自在,丝毫不曾带有遮掩。等前话一落,他便拧头朝霍飞光看去,跟着是又一句:“她很好,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原本他还担心那个男人会委屈她,没想到那个男人…竟能为她做到如此地步。
既如此,他便也没有什么好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