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的催促下,起身离开。孟然站在原地,沉吟片刻，一边出门,一-边给律所的助手打电话:
“把于莉莉那桩案子的资料全部整理出来给我。
她在办公室一待就待到了九点，晚上又下起大雪来,雪花在路灯的光晕里如同振翅的飞蛾。
乔湛的车停在楼下,看到她的身影,他从车里出来,接过她的手包打开车门
忙着看卷宗,孟然根本没顾得上吃晚饭,见她一顿,乔湛的眉就蹙了起来:“下次再这样,我亲自过来抓你。
“你管得真多。”她嗔他一句,心里却难以抑制地泛起甜软。
“回去给你做饭。”
黑色的奔驰汇入车流,孟然问他”
男人微微别过脸,似笑非笑:“身为公诉方,我好像不该向你透露任何信息。”
“小气。”她也只是随口问那么一句,孟然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猜测。
乔湛说过,检方不能放过任何疑点，那辩护方呢?律师关心的,不是在道德层面上谁对谁错,竭尽全力为委托人争取权益，是律师最大，也是唯: -的职责。
如果她发现的疑点会损害到委托人的利益,她是该装作不知,还是将疑点说出来?
警察、律师、检方..三方人马的询问,在接近十来次的供述里,于莉莉的陈述每-次都严丝合缝 ,没有任何矛盾和不正常的地方。
而这恰恰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因为她是个受尽伤害的女人,在惊恐之下失手导致丈夫身亡，更是被迫揭开最血淋淋的伤疤,精神极不稳定。她的述诉,语言虽然混乱,逻辑从不出错。
距离那桩惨案已经过去一一个多月了,她的记忆,依旧那样清晰。
随着庭审时间越来越近，于莉莉也越来越沉默。除了检方审查陪同在场外,孟然又单独去见过她好几次。
她没有询问案子,只是跟于莉莉说一些辩护的准备，又或者她家里人托孟然带进来的话。
欣欣，还好吧。“10-欣欣，是于莉莉正在念小学四年级的女儿。
伯父伯母说她很好。
小女孩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爸爸已经死了,而杀死爸爸的人就是妈妈。
问完这句话,于莉莉便又沉默了下去,直到孟然起身告辞,听到身后传来她恍惚的喟叹:
“……以前，欣欣最喜欢吃她爸爸做的菜。”
离开看守所，正好是临近下班的时间。孟然的手机铃声响起，是乔湛打来的：
“我今天要加班，你自己回去。”顿了顿，他又添上一个字，“乖。”
孟然不由失笑：“你当我是小晨呢，还要你哄。以前你不来接，我不都是自己回去的。”
偏这句话不知哪里刺激到了乔湛，听筒里沉默了下去，只传来纸张摩挲的沙沙声，他的声音很低：
“是我让你和小晨吃了苦。”
只是自己上下班，没那么严重吧乔二公子，孟然哭笑不得。想怼他一句，话到唇边又咽了回去。
她忽然想到，小包子刚刚放寒假，这几天正在老宅住着，天天把老爷子哄得眉开眼笑。反正家里没人，不如……她勉为其难地去接一下某人？
乔湛的办公室在检察院六楼，里外相连的套间，三面墙都被摆满了卷宗的书柜占据。
办公桌上摊放着还没看完的文件，杯子里的水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凉了，他没有穿大衣，衬衣的领口微微松着，听到敲门声，连头也没抬：
“进来。”
门扉吱呀一声敞开，随即是高跟鞋敲击着地板的轻响，眼前的卷宗上，伸过来一只白皙纤长的手：
“乔检，工作这么辛苦，要注意身体~”
乔湛一顿，正在快速移动的钢笔当即停住，抬眼便看到了闯进视线里的狡黠笑容。
“然然，你怎么来了？”
工作？路过？还是专程来……女孩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