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渡慈航大殿之外,那檀木门楣之上以鎏金撰写对联一副,上联为:晨钟暮鼓惊醒世间名利客,下联为:经声佛号唤回苦海梦迷人,横批:回头是岸。
随着沉重的大殿开启,那本是与禅房中闭关静修的僧人也是鱼贯而出,沉寂了旬月的佛门圣地再次弥漫着佛音禅唱,香火缭绕之际更显佛像的庄严肃穆。
寻常的善男信女自是无福得进这慈航大殿,但凡能与佛前奉香者皆是非富则贵,更以当朝的官员为先,皆是寻常的便服为装扮。
与这鱼贯而入的达官贵人之列,便数那一袭儒生长袍的年轻人“木秀于林”,年少得意已然官拜翰林院编修,面若冠玉泛着笑意不时的低声寒暄,不卑不亢与一身贵气之中更显丰神俊逸。
王安旭今日携娇妻陈月惠也是前来奉香,一则祈求佛祖保佑官运亨通,护佑陈月惠腹中的胎儿平安;二则是祈盼有缘面见国师“普渡慈航”,也好求些安宅护院的符咒,以防厉鬼梅三娘死灰复燃前来寻仇。
陈月惠一袭襦裙盈盈跪倒在蒲团之上,双手捻香口中念念有词,那清秀的面颊之上更显虔诚,与佛祖之前默声祈求。
王安旭与佛前叩首本是流于形式,早早的捻香递给了僧人之后,便故作不经意的流转目光,只盼能与慈航大殿之中有缘得见国师。
是他!
那一袭淡青色书生长衫的少年,随着人群缓缓的由远及近,旬月之前与荒郊野岭中的场景又浮现在心头。
那不是救下梅三娘,护送至极北之地九幽涧的少年剑仙!
王安旭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正欲将目光收回之际,却骤然与那少年的目光交汇与一处,与那似笑非笑的面颊之上,与那冷漠的眼神之中分明是揶揄之色。
包文正进入这京畿重地顺天府后,便听闻寻常百姓言道,这慈航大殿与旬月之后重启,国师普渡慈航大人已然出关,便与百姓的雀跃之中深感疑惑,故而便迈步寻到了此地。
与这佛音禅唱之中虽是未曾洞悉妖气,但却也察觉出了不妥……
出家人应慈悲为怀,为何与这佛门重地所见的僧侣,与香火缭绕之中皆是目显漠然之色,若是说四大皆空瞧破了红尘也有失偏颇,只因那漠然之中更多的则是冷漠之色。
到底是与这光怪陆离的世界中,佛法已然有所不同,还是这慈航大殿之中另有玄机?
为何吕三娘与这顺天府停留旬月,这国师普渡慈航便一直闭关静修;而吕三娘昨日离去之后,今日这国师便出关?
难不成,这国师普渡慈航便是那吞噬龙气的妖孽?
包文正随着那佛前奉香的善男信女缓缓来到大殿的门槛之外,屈指一弹自有气劲无声无息的而出,将那即将与僧人擦肩而过的男子一推,便朝那僧人身上跌去。
跌跌撞撞的与那僧人一触既分,更有一股暗力自僧人身上涌现,顿时将那男子震了开来,一丝妖气也随即收敛,仿若从未曾出现过一般。
包文正拂袖之间便分开了接踵摩肩的人群,手掌似慢实快的罩向了那僧人的肩膀,法力凝聚与掌中含而不吐,轻飘飘的印在那僧人的肩头。
“啪!”
与那相触之际,一道精纯的妖气反扑与法力相撞,顷刻间一股气浪席卷开来,犹如掀起了狂风一般,那普渡慈航大殿之中的佛音禅唱也戛然而止。
寻常的百姓怎能生受这突兀而起的狂风,被拂散开来跌跌撞撞之时,眼见这些平日慈悲的僧人异状,均是茫然不知所措。
一双双怨毒的目光自无数僧人处望了过来,那本是丝毫不显露的妖气也随即翻涌而出,竟是弥漫但这数十亩开外的大殿之内。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一声悠扬的佛宣之声,与这颇为凌乱的人群中响起,也似从这大殿的每一寸角落中传来,那慈悲之念顿时犹如日光遍撒,将俗世迷离子的诸般贪嗔痴欲尽数的挥之一空。
那诡异的笑容浮现与善男信女的面颊之上,不约而同的俯身跪倒在地,与那一双双怨毒的目光之中,唯有包文正长身而立更显突兀。
一股凌厉的剑意冲天而起,随着“青鸾祁仙剑”化作数道晶莹柔润的光华,那依稀间一声青鸾的鸣叫之声,与这佛宣之声中虽是微弱,却也尽显孤洁之意。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与诡异之中方显慈悲之意,自四面八方回响开来,犹如浪潮波涛汹涌澎湃,一时之间更如晨钟暮鼓敲打着人心,牵引着心头泛起了昔日的罪孽。
那俯身跪倒在地的善男信女,忏悔之余皆是泪流满面的嚎啕大哭,叩首连连之际已然是额头渗出殷红。
包文正骇然的望着这佛门重地的诡异场景,倒吸一口凉气更是泛起毛骨悚然之感,这是何方的妖孽,竟有如此的神通!
与那慈航大殿之中有人群分开,身穿明黄色袈裟的高僧缓步而来,满脸慈悲之色更是隐隐有佛光浮现,每一步踏出皆有花香之味依稀而来,那宝相庄严且捻指而笑,似大慈大悲的佛陀降临与俗世之中。
“佛门清净之地,难容叵测人!”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那悲天悯人的语调犹如春风化雨,滋润在干涸的心田,仿若唯有俯首跪拜才能稍解罪孽,若能常伴与这宝相庄严的高僧身侧忏悔,或能直达西天极乐净土一般。
“经幢檀香,佛音禅唱,妖魔也敢妄言成佛?”
包文正御剑而起,那森寒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