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日你也听到了!”张角轻轻颔首道:“我与王越的恩怨情仇,便是由她开始!”
“啧啧,看来又是一场没有结果的三角恋爱,真是感人啊!”南鹰摇头晃脑道:“可惜情节太过老套,最后那女子还是因为你而香消玉殒了,这才导致你们兄弟反目,对吗?”
“三角恋爱?嘿嘿,有点意思!”张角细细的品味着这个闻所未闻的词语,突然一笑道:“你的猜测仍有不准之处,什么叫没有结果?其实那场逐艳之争,我已经胜了,而且还与她生下了一个女儿!”
“什么?”南鹰不能置信的大叫道:“那么王越为何仍与你反目呢?”
“难道?”他突然促狭的挤了挤眼睛道:“是王先生与那位小依小姐旧情复炽?”
“滚!越兄何等心胸?岂会如你一般龌龊?”张角没好气道:“且小依亦是天下间少有的贞烈女子!”
“对哦!否则你又怎么会乞求王越的谅解呢?可见错在你而不在他!”南鹰抓了抓头道:“然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你觉得我和王越的武功如何?”张角突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这还用问?”南鹰愕然道:“王先生剑法天下无双,你虽然武功略逊他半筹,但是功法诡异,更难抵敌!”
他衷心道:“在老一辈人物中,相信你们二人应该是天下无敌了!”
南鹰是话中有话,他刻意指出了是老一辈,因为年轻一辈的绝顶高手已然开始崭露头角,无论是典韦还是那个神秘箭手,还是当日宜阳城外遇到的武痴,都是当世杰出的人物,何况今后还即将出现众多的绝代高手,如关张赵马黄等人。
“当初我们也这么想,可惜我们都错了!”张角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嘿嘿一笑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行遍天下,焉识世间的绝顶高手?”
“你说什么?”南鹰骇然道:“听你的意思,还遇上过胜过你们的高手?此人是谁?”
“他便是鲜卑的檀石槐,你听说过吗?”张角冷笑一声,笑声中尽是刻骨铭心的恨意。
“檀石槐?好象听过!”南鹰努力搜肠刮肚,确是有些印象:“听说此人雄才大略,建立起一个强盛的鲜卑部落大联盟,屡次大败汉军,不过他已经死了吧?难道此人还是一个顶尖的高手?”
“七年前,传说他死于重病!”张角怅然道:“可是我却知道,应该是王越下的手!否则越兄怎会一直身负暗伤,至今未愈?”
“难怪常常听到王先生咳嗽?”南鹰讶然道:“原来是身有旧伤?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是我心高气傲,四处寻人较艺!后来听说鲜卑的檀石槐武功盖世,便不顾小依已经身怀六甲,携她一同前往鲜卑!”张角目中露出浓浓的伤感之色:“岂知她这一去却是再也无法返回故土!”
“看来你是输给了檀石槐!可是尊夫人又怎会不测呢?”南鹰不解道:“听说这檀石槐东败夫余,西击乌孙,北逐丁零,南扰汉边,实在是一位不世枭雄,既然比武获胜就更没有理由难为一位孕妇了吧?”
“他虽然没有难为我们,却一心想招揽于我,自然被我一口回拒。返回途中,他的手下更是连连刁难,惹得我心头火起,连杀了他手下几位大帅,这才引得他千里追杀!”张角后悔莫及道:“直至越兄闻讯赶来,与亲自追杀而来的檀石槐两败俱伤,才算保住了我们的性命!”
“可是小依却因为动了胎气,在产下一女后便过世了!”张角凄然道:“越兄因恨我只顾争强好胜,白白葬送了小依的性命,从此与我划地绝交,再无兄弟之情!”
“从此我亦是性情大变,不但一心想要争夺天下,好向那檀石槐报杀妻之仇,更是对胡人恨之入骨,虽然尚无滥杀无辜,却也严禁其加入太平道!”张角的声音终于恢复了平静,“这就是我与王越的故事!”
南鹰听得默然不语,突然问道:“那么王先生七年前杀了檀石槐,便是为了替小依小姐复仇吗?”
“这应该是原因之一!”张角淡淡道:“越兄看似恬淡,实则比我更加执着于武道,当日他以逸待劳,才与长途奔袭千里的檀石槐拼了个两败俱伤,便自认为输了一筹,近年来他剑术大成,当然是要一雪前耻了!”
“但是我想,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应该是!”张角肃容道:“越兄是为了大汉的江山着想。正如你所说,那檀石槐雄才大略,又野心勃勃,他岁岁入侵,年年犯境,更傲慢的拒绝了先帝主动提出的和亲之议,其心已经昭然若揭,若不寻机除去,只怕大汉危矣!”
“原来如此!”南鹰敬佩道:“王先生忧国忧民,真是好生令人佩服!”
他怔怔的沉默了一会儿,才沉声道:“多谢大贤良师坦诚相见,在下定会助你救回令弟!而且从此之后,你我之间的仇怨一笔勾消,若你有什么未了之事,在下也当竭尽全力,为你办妥!”
“我张角一生极少谢人,今日却要破例对你说上一声!”张角目光转柔,轻轻道:“三弟说的没有错,你这个人只能为友,绝不可为敌!”
“既然你以诚待我!我便不会令你失望!”张角伸出手掌道:“你的心愿我也定会助你完成!”
“好!就此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