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裴靖初时还没觉得有什么,也不过瞬间的事情,只觉得脑子一沉,已经晕过去了。
约莫过了一刻钟,外面那些契丹武士们便听见屋子里传出声音来:“蛇,蛇,来人啦,这屋里有蛇。”
这些契丹武士们本就不放心裴靖与罗九宁二人共处一室,听着隐约是个女子的声音,进得门来,却见灯黑火黯的,裴靖坐在角落里,而那绑在椅子上的罗九宁却是歪着头。
‘裴靖’不停的哭着,还在喘气:“快,快,她给蛇咬伤了,快点找郎中来替她医治。”
契丹武士将那‘罗九宁’的身子才稍微一掰,一条惨绿色的竹叶青蛇自她的袖子里窜了出来,却是蜿蜒直走。
一众契丹武士见是条竹叶青,顿时也给吓了一跳,众人连忙捉蛇的捉蛇,救人的救人,等回过神来一看,轮椅空空,坐在轮椅上的‘裴靖’早已不知去向。
一个武士颇有几分狐疑的,掰起罗九宁的脸来,这才发现,那是什么罗九宁,给绑在椅子上的,早就换成了被蛇咬晕过去的裴靖。
“统领,怎么办,这,这裴靖似乎是晕过去了。”此时,这些契丹武士也顾不得罗九宁,毕竟太孙裴靖于他们更重要。
几人相觑,其中一个大胡子吼道:“怎么办,赶紧统知大惕隐,想办法找解毒的药来啊。”
“那位罗氏?”
“她逃不出这座岛的,赶紧追!”
“小样儿,要真叫你们给骗了,我成什么了我?”罗九宁是翻窗子出去的,冷眼看着屋子里一群人在哪里忙碌,甩了甩袖子,嗯,从现在开始,她变成废太孙,皇长孙裴靖了。
这是一处空落落的大院子,躲在回廊下的阴影里,见大门敞着,罗九宁便直奔大门,只是出了大门之后,却是赫然一惊。
头顶便是斗灿的星河,脚下却是一望无垠的碧波,星河映着碧波,远处灯火遥遥,她竟然是在一座小岛上。
“仔细搜,她跑不远的。”身后有人高声的说着,门里面已经有人涌出来了。
罗九宁遥遥见着水边一块届碑,立刻便躲到了后头。而恰在这时,远处有辆船划来,一人高声问道:“何人在此处喧哗?”
正在搜捕罗九宁的契丹人停了下来,其中一人出列,言:“吾等是皇长孙的侍卫,他如今住在这蓬莱胜境之中,尔等无论何人,速速离开,不得靠近。”
船上一行人顿了顿,那为首的一人道:“罢了,既是皇长孙在蓬莱胜境,那咱们就再巡别处吧,走。”
罗九宁一听这人的声音,却是乐了。这是她的一个故人,如今都水监的长丞,顾泽海。
一把石子抓在手中,罗九宁也不作声,只不停往船边缘扑通扑通的扔着。
而这顾泽海了,心思慎密,为人谨慎,见岛上人影幢幢,再细看那届碑后伏着个女子,当下暗示手下们不动声色,却是派了两个人潜过去,恰在那些契丹人搜到之前,把罗九宁拉入水中,给渡到了船上。
“娘娘,竟是你?”得罗九宁猛吐了两口水回过气来,顾泽海提灯一照,大吃一惊:“您怎么会在宫中?”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任谁能想到,裴靖居然会把罗九宁给带入宫中。
“顾大人,可否送我出这皇城,我得回去见王爷。还有,宫里大约有乱,您能否想办法通知丽妃娘娘一声?”
顾泽海摇头:“娘娘,咱们都水监只负责整个长安城的水域,等闲没有上岸的可能。不过,微臣还是觉得,带您出宫的好,您说呢?”
罗九宁连忙道:“使得,那咱们快走。”
顿了顿,她又道:“至少几个时辰了,王爷可曾派人找过我?”
顾泽海稳坐于船头,一手提着佩剑,不停的催促着手下们快走,连头也不敢回的盯着江面上,却是道:“娘娘难道不知,您失踪至此,已经整整两日了。”
“两日?”罗九宁也吃了一惊,不过,她确实头痛的厉害,混身酸痛,坐在船上,肚子咕咕叫个不停。
都两天了,那壮壮儿呢,裴嘉宪呢,岂不都得急疯了?
“顾大人可知,我儿子是否安好?”罗九宁最急的,当然是儿子。而顾泽海算是裴嘉宪的家臣,常在肃王府来往的,于肃王府的事情,应当知道的比她更多。
顾泽海道:“您前脚出府,禹殿下后脚便被皇上传入了宫中。”
“那王爷呢?他在何处?”罗九宁再问。
“皇上前天夜里忽而传出来说病危,王爷入宫之后就没再出过宫,如今整座皇城是由齐国公杜桓在卫戌,几位皇子全跪在皇上榻前守着。至于您失踪了的事儿,我还是发现去找东方的时候,发现他不见了,再到肃王府打问过,才知道的。”
“那你为何不立刻通知王爷?”罗九宁反问。
河风吹来,她莫名觉得一阵寒渗。再看顾泽海,只是一个背影,盘膝坐在船头,河风吹着他的袍袖,往她身上扑拉着。
他道:“臣曾千方百计,托人给王爷带过话,但是王爷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