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美梦,你抓了我二叔,还哄骗他说,裴嘉宪杀了我爹,还杀了我九姨,要叫他为辽国卖命,就是因为,他名头虽只是个千户,但是,一直以来都深得裴嘉宪的重用。他布的八卦阵,回回叫你们契丹人损兵折将却又无奈何。”继续叫着,躲着,她无处可躲,却是不停的往萧蛮身边凑着:“所以,这些年,你将他囚在西京,苦肉计,离间计,美人计,不知道用了多少计谋,就是想要叫他能为你所用。”
但是,罗宾一直以来,咬紧牙关不曾吐过口,当然,也一直没有为萧蛮所用,为何,只要他真的把布阵之法传给萧蛮,他失去了利用价值,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而萧蛮手下的两个武士,已经扯住了她的头发。
而她还在尖叫:“同样是儿子,辽帝也不过比你大一岁而已,蠢笨,丑陋,肥蠢如猪,只知道睡女人,可就因为他是辽后与皇帝生的,就继承了皇位,为帝。而你呢?你身为弟弟,比辽帝英明神武一百倍,却仅仅因为是个私生子,仅仅因为太后不停的说爱你,以母之名,像驱使奴隶一般驱使着你,而你呢,还得背负着,是她面首的名号,我只问你,萧蛮,真正的母爱,是这样的吗?我有子有女,你可曾见我像对待自己豢养的宠物一样,对待自己的儿女?”
“先堵上她的嘴。”萧蛮怒喝道。
“我不曾,我连你的女儿都不曾那样待过,为何?因为我便再弱,也知道,养育儿女是父母天生的责任,不能因为养育了,就像待狗一般的奴役他,就非得要借着他,来达成自己的目的。”罗九宁的声音越来越大,忽而一张,一个武士将一块又腥又臭的帕子塞入她嘴中,她终于停止了呼喊。
而萧蛮呢。
打小儿,被辽国太后当成小狗一样抚育,驱使着的他,从来不曾听过这般打动人心,但又新奇的论调。
他一直以为,是人儿女,那怕是私生的,只要太后抚养大了他,他就应该肝脑涂地,为太后奉上一生。他从来不曾想过,自己也是个独立的人。
他确实就像一条狗,从满世间的寻着能叫母亲开怀的宝贝,叨回去,只为搏她开颜,只为搏她一乐。
甚至于,便是外间传言说他是她的面首都再所不惜,谁叫她生了他,并且爱他呢。
见萧蛮面色惨白却无动于衷,罗九宁忽而就停止了顽抗,嘴里呜呜咽咽,扬头看着萧蛮。
月光下,她脸上的泪不停的往外涌着,美的仿似一朵艳丽的山茶花。
萧蛮缓缓揭开了瓷瓶的盖子,当着罗九宁的面,咧唇一笑,仿如斟酒似的,从瓶子里斟出些液体来,就对着正站在自己身后的废后的头就浇了下去。
废后没明白过来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只觉得头发有些烫,伸手摸了一把,再看手,只见自己皮肤迅速的正在裂开,而很快,她的眼睛就看不见了,她于是便开始尖叫,但因为叫声,血融进嘴里,喉咙也开始冒眼,不过转眼的瞬间,她整张脸已经血肉模糊了。
罗九宁看的目瞪口呆,偏偏此时,萧蛮示意两个手下过来,手持匕首,瞧那样子竟是要剥废后的头皮一般。
而那只呈着液体的瓶子,则叫他放到了一边。
此时罗九宁的手是被反捆在后的,而她的脚还自由着,她于是走了过去,闭上眼睛心一横,就把双手捆着绳子的地方,轻轻的凑向了那只被放在桌子上的瓶口上。
瓶口上沾着些液体,就在沾到的瞬间,绳子呲啦啦的轻响着,那液体,竟是将绳子给烧断了。
几乎是在一瞬间,罗九宁趁着正在给废后扒皮的萧蛮不注意,拈起瓶子,就洒向了萧蛮的眼睛。
然后,抓着液体摇晃的瓶子,她便愤不顾身的,往南宫的大门口奔去。
大门当然是锁着的,但是,大门那里有个门房,她可以一举拿下门房,并且,死守着那间屋子,她只少可以顶得了半刻钟的时间。
半刻钟内,只希望裴嘉宪能率人干掉墙上那些契丹人,并且突进来,否则的话,她仍将是个死。
而等罗九宁冲进门房时,门房里的契丹人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了,这一回,她直接把液体洒向了这契丹武士的咽喉。
这种浅黄色的液体,洒在这高大强壮的契丹人的咽喉上,他咽喉上的肌肤顿时便燃烧,撕裂,迅速的,血肉,气管,一并裸露了出来,几乎是咯咯叫着,他迅速的就倒到了地上。
关上门,罗九宁都不敢拿那空了的小瓷瓶,一把就砸到了地上。
这东西一般鲜少有人认识,但罗九宁为医,是识得它的。这是用王水并青盐配成的,可以销金融铁,至于血肉作的成的肌肤,只需要一滴,就能腐骨蚀肉的腐骨之毒。
萧蛮一直准备着这东西,显然他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要带废后走。
而方才,她要是再不反抗的话,是不是也得叫萧蛮融成一摊血水,就死在南宫之中?
一阵纷沓的脚步声,忽而外面响起敲门声来,罗九宁不知是敌是友,守着一具咽喉正在疾速融解的尸体,攥着手闭上了眼睛的等着。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