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再笑眯眯瞅了瞅沉默的总管,“蒋叔,谢你行个方便。”
总管嘴角微微抽~搐,带着送瘟神一样神情目送他。
能不方便吗?他直接开着飞行器将人带到了大门口,生生坏了门口一棵壁树,起码二十银币呢,要不然呢,还给塞回去么?
……*
崔答前脚出了门,整个大厅又陷入意料之中的沉默。
座位上的崔问矜持地介绍了自己的来意:“格小姐,因为昨晚的一点误会,内眷一晚上没睡。”他转头看翁雪,声音带着怜惜,“赤足在风里吹了一夜,今天早上刚刚过来,就恳请我一定要来向格小姐道歉。所以,这便厚着脸皮请舍弟帮忙,上来叨扰了。”
唐格回答:“崔先生客气,我并不是这里的主人,何来叨扰之说。”
这显然话中有话,带着不动声色的拒人千里,崔问诧异扬眉,随即微微一笑,转头看向身畔的女子。
欲言又止的翁雪小退一步,年轻的脸上有一种迟滞的生气,再白~皙的脸庞也掩不住那一层憔悴和无助。说心里不介意是骗人的,一次两次被人捅刀子,但是看到她那战战兢兢的模样,想到她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自己的妹妹,而她到底是救过自己,唐格心里又觉得可怜。
只是,再也无法将她视作朋友了。
一旦这样决定,心里便反而轻松起来,待翁雪那一句“抱歉”说出来,她也淡淡回复了一句没关系。
这件事说到这地步,其实也是很好的结果,虽然她冷淡态度,而他一眼便知她并不是那种背后计较之人。崔问很满意到此为止。
他站起来,客气向管家告辞。
管家也跟着松了口气,立刻预备送客。刚刚走了两步,通讯响起来,他便对崔问点了点头,折身去旁边视讯处接听。
翁雪跟在男人身后,慢慢一步一步走着。唐格见她仍是赤脚,白~皙的脚背在暖烘烘的屋子里呆了这么久,仍然泛着红,心里不由一叹。
真是,看不下去了。她转开头去。
眼看两人便要错开,翁雪忽然一顿,她很低很低喊了一声:“格格。”
“你帮帮我……求求你……”她突然一下子跪了下来,扑在她的身前,不顾四周众人的目光,轻声哭泣起来,唐格一下愣住了。
翁雪紧紧拽着她的衣摆,头靠在她腿上,一动也不动,她低低的嗓音带着特有的柔弱无助:“格格,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安碧成迫使我那样做的时候,我我脑子一团乱……我怎么会想要害你——”
她仰起头,眼泪从眼角落下来。
唐格猛然被人这么一跪,心头一骇,想要退开,但裙子被她紧紧拽着,想要扶她起来,但是一只手哪里扶得动。
“你们快来帮忙啊!”她喊道。
两个小丫头如梦初醒一般上前去,一左一右想要将翁雪架开。
崔问皱了皱眉,看向地上的女人:“你这是做什么?”翁雪却不看他,只是望着唐格。
“格格,求你帮帮我……只要你向少帅求求情,他一定有办法救出霜儿的。”她说,“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只要你肯帮忙……”
自家女人去求另外一个女人。崔问脸色有点僵,却也没有动。
“抱歉。”唐格垂下眼睛,“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厉害。”
“少帅那样看重你,格格,只是举手之劳。你知道昨晚安碧成离开的时候,他说了什么吗?他要我为今天的事情付出代价……格格,至少看在我们都曾在满玉坊的份上,帮帮我好吗?我求求你,只要你帮了我这次,我做什么都愿意……”
她说的情真意切,仿佛下一刻就真的可以就此死去。
沉默良久,唐格缓缓蹲下,用一只手扳~开了她紧拽住的裙摆。
“真的,对不起。”
初冬的阳光透过外间照射~进来,明晃晃一片。女人的手缓缓垂下去,仿佛是失去生命的枯枝。
她的目光忽然变了,带着深邃而几乎难以察觉的哀伤和决绝。
“明明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为什么你就不肯帮忙?如果霜儿死了,你就很高兴吗?是啊,我曾经对不起你,所以,你要这样报复我吗?如果真的恨我,你报复在我身上就可以啊……为什么要这样对霜儿……”
偷换概念和主体之后,整个事情轻易被放在了唐格身上,仿佛将她置身在见死不救的审判台上。
她也看着翁雪。
“你错了。见死不救的不是我。”她看着眼前这美丽的女人,声音陡然冷起来,“你妹妹的事情,我也替她难过。但是,她的事情不是我能解决的——缘木求鱼,你这样胡闹只是耽误救她的时间。”
她看向旁边极度忍耐的崔问:“这位不是你的先生吗?为什么你不求求他?”
女人幽幽说:“我不能让先生为难。”
“……”唐格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气。
“我知道了。”过了好一会,翁雪慢慢站起来,身上的衣衫凌~乱,嘴唇苍白,“我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反正霜儿不在了,我也……”她绝望地看向唐格。
那眼神太悲怅。她转过身,缓慢向旁边的崔问行礼:“对不起,让先生久等了。”带着歉意的,她抬起头对崔问微微一笑,笑容沉重,仿佛无声的冰棱。
唐格见此行此景不由心中恶寒,目光生寒,但一时恼极,竟忽然口舌打了结。
好在身旁伶牙俐齿的小白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