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愉快。
小白便觉得自己的一番良苦用心和老爷的叮嘱有了回报。
但是少爷总也不提将格格姐姐带回帝都老宅的事情,没有在宗谱上按过手印,将来就算有了孩子,格格姐姐也留不下名字。她为这事颇为苦恼。可是珞大人向来不好亲近,她便只有硬着头皮咬牙去问崔副官。
结果得了崔副官一个小指头,按得她额头一疼:“你个小丫头操心大人的事情干什么?少帅若是够喜欢,自然便会带她去见宗亲刻入宗谱。”
小白听来听去便记得这么一句话:“少帅若是够喜欢。”
——那意思是少爷现在不够喜欢吗?!
她心头乱糟糟,曾经老宅里也有老爷买回来的女人,一个个圆圆扁扁各有各的好看,但因为少爷不喜欢,最后全数打发了去,听说都是分给了自己的下属……不行!格格姐姐这么好……呜呜呜……
于是,便经常会出现现在这样的对话。
“格格姐姐,你觉得这里好吗?”
“好啊。”
“我跟你讲,咱们帝都那个大宅子比这里更好呢!后院里面种满了七里月影,秋天之后就会开,花季要开到落雪的时候呢,开的时候,七里外都能闻到香味,而且一到有月亮的时候,花脸就会追着月亮跑,别提多好看了。格格姐姐要是过去了,早上的时候就可以在花园里吃早餐……多好啊。”
“恩,听起来不错。”
“格格姐姐也这么觉得是不是?”小白笑呵呵。
“其实少爷心情好的时候很好说话的。”她为了加重可信度重重点了点头,“真的,如果格格姐姐好好和他说一说,那少爷一定会同意带您去老宅的。”
“带我去老宅?带我去老宅干什么?”唐格终于从奋笔疾书的笔记整理中抬起了头。
“……”小白感觉自己真是操碎了心。
门口传来脚步声,她面色一定,快速将手里的笔记本藏到被子下,转头看向门口。
果真是傅婪。
他进了房间,小白连忙站起来退到旁边。
屋子里面拉了一层薄薄的窗纱,窗户小小的孔洞吹着风,拱得窗帘一侧不动声色微动。
他回过头来看唐格,乖乖巧巧半靠坐在床~上,面孔半遮半掩在光晕中,带着慵懒的蓬勃。并不像是一个正值月事期间女人的模样。
他目光扫过她床头的书:“在看书?”
唐格呵呵:“没事做……就瞎看看。”
“婚姻古录?”他抬眼,“真叫人惊讶……”
仿佛间里面似有笑意,唐格脸不争气一红,却又不能供出小白帮她偷拿书的实情:“……是啊。”
“格格看了,可有收获?”
“啊……也谈不上什么收获。”
“那你觉得婚姻是什么?”他就势坐下,手里捡起她来不及收起的长笔,眸光微闪。
“呵呵,我也没有结过婚,所以没有什么感悟,但是大概来说,应该就是经济、子嗣和爱情吧。只是在不同的时候,这三个的位置排序不一样而已。”
本是随口问问,却得到了答案,傅婪抬眼,从这里可以清楚看见女孩子脸上细微的表情和晕红的耳尖。
“爱情?”他微微扬眉。
“是啊,在□□蒙昧时候,娶妻生子只是为了增加劳动力创造财富,所以经济和子嗣排在前两位,到了经济好些的时候,总需要人来继承这些东西呀,这个时候,子嗣便成了婚姻的主导动机……”
说起来,和这个时代到是蛮像的。
“你说的这些,我在联邦大学时候也曾听一位退休的老博士讲过。不过,那时候,他还提到了第三种可能。”傅婪声音温和,带着某种久远的回忆,“傅家戎马世家,而我偏偏自小喜文。从小,便被家里的视作怪人。兄弟也不喜我。”
难怪如此。唐格便想到那一屋子的书,心里不由生出同是读书人的一丝亲切来。
“那后来呢?”
“后来?反正他们也打不过我,喜不喜欢,无所谓了。”
好嚣张而又坦然的回答。
“所以,以你来看,觉得第三种是什么呢?”
唐格忽然说不出来以爱情为主导才是婚姻的宗旨了。两姓之好,彼此的厮守,这样的观点,对他们来说,恐怕是很难理解的异端和挑衅吧。
她摇摇头。
“顾博士那时候说,真正的婚姻实为两个人的一生之盟。在秩序奉行的世界,个人自由应为社会生活的准则,彼此的爱慕才是最真实而原始的动机。”他垂眸看她,“那时候我不理解,男女之间无论寿命还是力量,云泥之别。差距甚大,那向来只有掠夺,何在结盟之说?不过,我渐渐好像有些明白了。”
唐格惊讶看向他。
正好对上对方深不见底的目光,她低下了头。
头上传来一声轻笑。
笔被放在被上。傅婪站起来拍了拍手。
在门口苦苦站了许久的崔答和珞忍以及蒋管家并一众侍从鱼贯而入。
……啊…为什么这么多人……
呆滞的唐格看着他们扛着一堆乱七八糟的机器进来,闷声不语就开始安装,连看向她的目光多了许多恭敬。
“这是?”唐格问。
“闲在宅子里面的光脑……放了许久,正好你可以用来打发时间。这些书暂时不要看了。”他顺手阖上书,“屋子里太暗,会伤眼睛。”
崔答一瞬间几乎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