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厉火,婢女袭香决定,为了自己的家人,必须做点什么。
遂,又从禾止小筑回到了云晖宫,神情决绝。
福海见她走过来,便鄙夷地把目光挪向别处。
心说:到底是个卑贱的奴婢,怎么能放过显耀的大好机会?这不,又巴巴儿地回来了询。
然,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令大太监几乎麻了手脚。
“嘭”一声响,从他身前不远处传来。
他赶紧循着声音望过去,四处无人,连婢女都不见了。
往前走几步,下了台阶,扫视周遭,才看见其中一只白玉瑞兽底座边躺着个人霰。
凑近看去,竟然是刚刚还往宫门口走来的袭香。
正想着她怎么会倒下,余光却瞥见了瑞兽上的殷红血迹,还有一道正在顺势往下流淌。
再低头细看,她头部挨着的地面上,有一滩刚刚渗出来的浓红。
慌忙将婢女翻过身来,只见额头上有个大血洞,正在“汩汩”地冒着鲜血。
“哎哟,你这是怎么话儿说的……”念叨着,嫌恶地蹙眉,赶紧找人来,将婢女抬回隔壁禾止小筑。
请了专门给宫婢看病的大夫,简单包扎之后,只扔下一句“听天由命吧”,就背着药箱离开了。
福海也没有久留,——对他来说,主子才是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其他人是死是活要什么紧!
遂,失血过多、昏迷不醒的袭香独自一人躺在禾止小筑的外间,奄奄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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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晖宫,两个时辰后。
芷衣终于睡醒,不,或者说,她是被看醒的。
——好多人都会有那种感觉,被人暗地里注视的时候,总会有种潜意识的不自在。
女子的不自在似乎更强烈些,竟令她从熟睡中醒了过来。
侧脸一阵发烫,睁眼后第一时间扭头看去,迎上了暴君的炙热目光。
“看什么看!”十分不悦地剜了他一眼。
旋即,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愤愤地,就要起身走掉。
一如既往般,刚起来就被扯回去,裹在了宽阔的怀抱里。
“别走,躺着。”慵懒的声音从他嘴里发出来,似乎没那么凌厉。
“大白天的,躺什么躺……”她咕哝着,没停止挣扎。
“是不是还想让朕呵你的痒……”完全行动派,说的时候,大手已经放在了她的腋下。
恐惧感令她僵住,“别,别,有话好好说……”
“乖乖躺着。”他把手往下移了移,放在了柳腰上。
芷衣只得无奈地闭上了美眸,——挣扎不成,索性消极对待。
“朕在想,要封你个什么名号……”温柔得好像不是他。
她不语,心说:爱什么名号什么名号,反正,三个月后你就得变成无用的瞎子,到时候,再好的名号也不过是个历史。
“到底叫什么好呢……”他喃喃着,冥思苦想,极认真。
“我不是弃妃嘛,那就叫弃妃!或者,哭泣的泣;或者,武器的器……”她悠悠说道。
只说了两个,就被腋窝的奇痒闹得大笑起来。
“咯咯咯……”身子不停扭动。
他望着怀里的小东西,气哼哼地来了一句,“干脆,叫笑妃算了!”
她仰头,望着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咯咯……,笑妃……哈哈哈……就……笑妃……,哈哈哈,正好,像……消费,哈哈哈,多拉风的……名号……咯咯……”
他停止呵痒,抬手,抹掉她脸上的泪珠,似带着怜惜。
“难道非得让朕用这种办法来待你,你才能笑着对朕吗?”略有哀伤,但帝王气丝毫不减。
她缓了缓,收起所有笑容,脸色冷凝,与方才天地之差,“皇上应该知道,强扭的瓜不甜。眼下,要也要了,笑也笑了,我可以走了吗?”
还以为他能霸道地说;“朕不许你走!”
谁料,他竟然松开了她,然后转过身去,背对着,“滚!”
这样,反倒令她稍微迟疑了一下。
心想:这男人是有多无情无义!欢爱之后,一个“滚”字,呵呵!
收起心神,起身,整理好衣服,光着脚丫往门口走去。
“穿着朕的鞋子,当心外面扎脚。”声音闷闷的,始终背对,不曾用目光相送。
她听了,停在原处,回头看了一眼榻边的大靴子,想到他的两次强行相要,心里一恨,终于还是光脚走了出去。
出了宫门,便迎上了在门外候旨的大太监。
“哟,主子醒啦?”声音腻滑,透着夸张的殷勤和若有似无的暧.昧。
芷衣厌烦地蹙眉,“袭香呢?”
这么一问,福海蓦然拍了拍脑门儿,
“哦哟,我的主子啊!您这一问,奴.才方想起来,还不知道那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芷衣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丫头啊,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竟然自己头撞瑞兽,”指向染血的兽雕,“虽然大夫给包扎过了,可能,可能凶多吉少啊……”
“大夫是怎么说的?”芷衣一把揪住大太监的衣领,愤怒质问,“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说!”
福海原本是不怕女子的,但因为她才受了圣宠,便格外忌惮。
“主子您别急,奴.才并未对她做什么。她原本已经回隔壁去等您的吩咐,谁知道没多久又回来了,然后就突如其来地撞了额头。至于大夫诊疗的结果,只说听天由命,并无他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