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衣想离开屋子,却被穆离揽住。
“我说了,对你没兴趣……”她的脸色忽然不太好,刚刚的顽劣和傲气荡然无存。
“可是朕对你有兴趣……”不由分说抱起她,走向床榻。
若换做平素,芷衣一定手抓脚踢,拼命反抗。
然,今天大不相同,她很安静,倦怠地把头倚在他手臂上。
“今儿这是怎么了?”把她放在榻上,他不无讽刺地问道霰。
潜台词是:你这女人又要耍什么花样?
芷衣看似很疲累地躺着,幽幽看着他。
“我不舒服……”皱起俏鼻,苦着小脸。
他冷笑着,压上她的身子,“果然不出朕所料!说吧,又找到什么借口了?”
“不是的……”她顿了顿,“别压着我,我想吐……”
他没挪动身子,嗤笑一声,看了一眼别处,“怎么?又来呕吐这一招吗?那次你弄脏了朕的龙榻,朕还没追究你……”
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她确实在干呕。
“呕……”平躺的身子一下下耸着,样子挺痛苦。
“别再跟朕演戏!”他冷起了脸子,“今天没有东西可吐了,只得作干呕状吗?”
芷衣频频挥手,言语间参杂着呕声,“求你……呕……,别压着我……,呕……”
穆离还是没动,他要看看,她到底还能演出什么样的故事来。
“求你……”她哀求着,脸色逐渐蜡黄,没有血色。
“你是不是给自己服了什么毒药?”他猜到了这一点。
这女人连太监都敢狎.乐,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做的?
“没有……”额头上有汗珠渗出,眼帘微微阖上,似乎将要晕厥。
穆离终于察觉到事情不对头,遂,支起手臂,离开她的身子。
“程芷衣,你怎么了?嗯?告诉朕,你怎么了?”掐着她的下颌,听不出关切,好像还带着指责意味。
她已经说不出话来,整个人处于游离状态。
“福海——”穆离怒吼一声。
大太监就跟离弦的箭似的,应声冲进门来。
“皇上有何吩咐?”罕有地麻利,躬身问道。
“去,把御医院院首叫来!”
福海一愣,心里第一个想法就是,新任院首又要遭殃了?
要说这芷衣姑娘也真是命硬啊,自打进宫以来,已经克死了多少人了,啧啧……
“还愣着做什么?是不是不想要自己的脑袋了?”穆离见大太监还在神游太虚,抬高音调问道。
福海对主子的声音那是相当地敏.感,马上意识到态势的严重性,连个声儿都没出,抬脚就往外跑。
出了门,没有吩咐小太监,顾自一溜烟地奔去御医院。
找到院首,拎着人家的胳膊就往玉凉轩赶。
其实御医在宫中的地位还是很高的,尤其是太监宫婢们,对他们另眼相看得几乎等同于对主子们的恭谨态度。
能够这么不管不顾对待他们的人,大概只有福海了。
——在某种程度上,大太监的言行就代表了皇上的旨意。
遂,院首一点怨言都没有,背着沉重的药箱,乖乖跟着他快步前行。
进了玉凉轩,未及行礼问安,穆离便指了指榻上昏昏沉沉的女子,“赶紧给她瞧瞧。”
他心里还存着疑惑呢,心说:如果御医说你没事,朕定不会轻饶你这个装神弄鬼的女人。
院首自然不敢怠慢,赶紧上前,跪在榻边,把薄丝帕子搭在女子的腕上。
然,指尖才触上去,脸色便凝重起来。
穆离眯起眸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院首耷拉着眼角,学究气十足地剖析着脉象,生怕一个出错,丢掉了老命。
终于,他直起身子,撤掉了丝帕,跪着转向皇上。
“启奏陛下,芷衣姑娘她……”似十分为难,努力斟酌该如何说出来。
穆离不耐烦地坐在榻上,看了女子一眼,又盯着院首,“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
得了旨意的院首这才敢知无不言。
“回皇上的话,芷衣姑娘她……是喜脉……”眼睛上下瞟着,不敢看皇上。
“你说什么?嗯?”穆离仿佛没听清,追问了一遍。
院首的声音马上变小,“卑职说,芷衣姑娘,是喜脉。”
穆离霍然站起,低头看着院首的帽子,“你,再说一次!”
院首嗅到了危险气息,马上叩首,“皇上,卑职行医数十载,对脉象掌握得还算精准。姑娘就是喜脉,没错。”
不管,豁出去了,反正他是没有号错脉。
“你是说,她怀了身孕?”面色平静似水。
“回皇上的话,是的。”
穆离沉默片刻,实则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涌动,“多久了?”
“回皇上,两个月有余。”战战兢兢回禀。
穆离听了,闭上眼睛,“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福海本来想恭喜一番,但看主子的神色,不知是喜是忧,遂,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上前搀起了院首,两人相携着离去。
躺在榻上的芷衣虽然神思飘渺,但耳朵还灵光着呢!
听了院首确定无疑的判断之后,她才想起来,“那个”是好久没来了。
完了,这个时候怀了孩子,不是节外生枝吗?
距三月之期没几天了,难道要打掉孩子、实施原定计划?
可是,虽然孩子爹是个混账,但孩子是无辜的啊,毕竟是条鲜活的生命……
想到此,伸手抚摸着小腹,心里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