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史瑶把桃递给他,道:“殿下没二心,为何还要养宾客?四处流浪的剑客,暂时在这里住上一段日子无可厚非。不过,殿下应当在初见到他们的时候跟他们说清楚,可以暂时住在这里。
“能被殿下看中的想必都是聪明人,一听暂时,住一两个月自然就会提出走人。到时候殿下再命闻笔准备些钱财,欢迎他下次再来不就成了?何必让他们一直住在这儿。”
“谁跟你说的?”太子回想一番,除了闻笔没有旁人啊。
史瑶瞥他一眼,又拿起一个桃继续剥皮,“妾身自己看出来的。方才去两个剑客住的地方,妾身发现门上开门的那一块油光锃亮,显然是被人经常推,推了至少有五个月了。”
“你是鬼吗?”太子不敢置信问道。
史瑶笑了,“妾身是鬼,殿下忘了?”
太子噎的一下说不出话来。
“还有一点妾身不明白,像游侠、剑客应当喜欢四处流浪,怎么还在这里住下了?”史瑶是真奇怪,“难不成因为博望苑的饭菜美味?”
太子有些不自在,咳嗽一声:“这事得怪你。”
“怪妾身?”史瑶皱眉,“干妾身何事?”
太子看着她说:“怎么不关你的事?花生是你说的,芝麻油是你说的,菜籽油也是你说出来的吧?这些孤不能对外人说,都揽到自己身上,进了孤的博望苑的人都认为孤日后必是明君。
“孤有一次跟他们聊高兴了,随口说希望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饭吃,人人有书读。虽然孤也知道很难,但孤想试试,孤办不成,就交给孤的儿子——”
“别和妾身说,他们被殿下这些话感动了,对殿下死心塌地?”史瑶听不下去,忍不住打断他。
太子脸色微红,不敢看史瑶,“好像是这样。”
史瑶来到这里六年,很清楚这里的男人一旦把某人引以为知己,在那人遭难时,拼上全家性命都会护其周全。这种精神史瑶不能理解,确实普遍存在。
“所以剑客要放下他们手中的剑,游侠要放下他们手中的刀,帮助殿下?”史瑶问。
太子伸出手,史瑶把刚刚剥好的桃子递给他,“他们没说,不过,孤能感觉出来,他们呆在这里是要帮孤解决一些孤不方便出面的事。”
“比如二弟存了别的心思,游侠出手把二弟杀了?”史瑶道。
啪嗒!
咬了一口的桃子掉在地上,太子咳嗽好几声,拿出汗巾擦擦嘴,就想扬起巴掌给史瑶一下,落下的时候改朝她脸上拧一把,“别胡说八道。”
史瑶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妾身猜对了吧。”顿了顿,又说,“那几人还算有自知之明。不过,他们听殿下说一通就全信了?”
“西北角不是有几片空地吗?”太子道,“你刚才也看到,那里以前就是种芝麻、油菜和花生的地方。伺候那几片地的农夫还跟孤结交的人说,孤以前还托人养过猪。
“这些都是在认识他们以前孤做的,孤写的豆腐的做法,他们也都听说过,可以说有人证有物证,孤不承认他们都不信。”说着话又有点不好意思,“一致认为孤比父皇强,孤想的是百姓,父皇想的是他的霸业。这话孤只对你一个人说,你可别乱讲。”
史瑶:“妾身不会说,也没人可说。不过,殿下也要知道,没有父皇连年对匈奴用兵,殿下也没空关心百姓。”
“还是你懂我。”太子感慨道,“孤也是这样对他们说的,几个剑客想到早年匈奴年年来犯,边关百姓朝夕不保,也认同孤的话,可他们也觉得大汉已经很强大了,应当止息兵戈。”
史瑶想了想,道:“这事殿下应当和舅父说,让舅父劝劝父皇。或妾身让三个孩子撺掇父皇微服私访,父皇看到民不聊生,兴许会休养几年。”
“舅父劝不动。”太子道,“你给三个孩子说说吧。”
史瑶想一下,道,“妾身回去就写一封信,叫闻笔亲自送去?”
太子从四处流浪的剑客口中得知有些地方的百姓生了孩子养不起就溺死,也劝过刘彻。刘彻当时答应了,没过几日朝廷又收到边陲小国叛乱的消息。
每当这个时候,太子就忍不住在心里咒骂那些没事尽想着找死的人。如今的大汉早已不是三十年前的大汉,还敢频频来犯,他父皇刘彻要能忍下,就不是把匈奴打的拖家带口降汉的大汉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