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上身,累及父亲就糟了。
江岘收手,回身看着清晓。锋芒隐退,他眼眸清润,微挑的眼线温柔得让人心都化了。
日盼夜盼,终于见到了,可她胸口就这么堵得慌呢。
能不堵吗!这段日子,自己受了多少委屈,可都憋在这呢!
眼泪滴落,精美无双的小脸水莹莹的。最后也顾不得形象,扯着他袖子鼻涕一把泪一把,哭得惨兮兮的。江岘看得好不心疼,心被她揪了起来,酸疼酸疼地,可又泛着丝丝的甜。
不管是她的小脾气,抑或哭相,连她瞪着自己的眼神,都让他满足得不得了。
这便是钟情吧。
明明知道不是最好的,偏就是心心念念,朝思暮想,入骨入髓的
他思念她,却不知道有这么思念,见到这一刻便再不想分开了……
见他望着自己痴笑,清晓怒了,撅着樱唇,小手朝他胸口捶了一拳。江岘“哎呀”一声,蹙眉弯腰。吓得她瞪着水雾的大眼睛,紧张道:“怎么了?你受伤了?”
只见江岘直腰,从怀里掏出巴掌大的纸包。
“糟了,都碎了。”
他笑着把纸包打开,竟是三品居的水晶饼。
清晓哭笑不得。
江岘给她抹了眼角的泪,缱绻柔情道:“对不起,我又晚了。”
晚了……
清晓怔住。
方才的兴奋褪去,理智瞬间流转。
他何止是晚了,他可知道他的失踪对自己而言意味着什么!
清晓伸出的手收了回来,敛容,神情寡淡地望着他。
“你到底去哪了?”
江岘笑容持续。“任务未完成……”
“任务?”声音软糯,明明娇滴滴的红唇,偏就带着抹不适称的冷漠。“你在清河也是为了完成任务?”
江岘迟疑。“是。”
“你的任务是偷冯三爷的东西?为了完成任务,用我们一家人做掩护。东西到手,你连个招呼都不打,说走便走了,留下一副烂摊子,害我们一家人蒙冤?”
他托着点心的手僵住,声音无奈道:“对不起。”
谁要他的对不起!她想要的是他的解释,给她一个可以为他开脱、原谅他的理由。
可他什么都没说。
说什么呢?这是事实
“时间紧迫,走得匆忙,带薛秀才回去指认姨娘已然是拖延了时间”
“那我还要谢谢你了?”清晓冷哼,截了他话。“你能带他回来,就不能道个别。”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没想到这一去便再抽不得身。可我给你留了信,在诗集册里。”
清晓苦笑。“人成各,今非昨……”这便是他留下的话。
还不若不留!
她抹了把泪,神情坚定道:“你若真觉得对不起,便跟我回去,把事情解释清楚,救父亲出来!”
江岘眸光闪动,俊朗的脸凝重下来,看得清晓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
“你父亲我会救的,但我不能跟你回去。等任务完成,我带你走……”
清晓的心彻底沉了。
她哪里真舍得把他交给冯三爷,她只想要他回去。可结果呢……还是任务最重要!
一切不过都是痴心妄想,看着他手里的糕点,只觉得讽刺得很,自己就是一个大笑话。
被他耍来耍去!
清晓冷笑,凉苦又满是不屑。“如何救?如同救我一般,从大牢里把他劫出来?不但让我父亲蒙受冤屈,还要背上逃犯的罪名?林”
她想唤他,却突然发现自己连他到底叫什么都不知道!太狗血了。
目光陡然落在他手里的点心上,她彻底怒了。他把自己当什么?小孩子吗?很好骗很好哄很好捉弄吗?
越想越气,她大口喘息,胸前起起伏伏。
“啪!”
纸包被她打落,点心坠地而碎,似她心。
江岘愣了。
她转身便走,他跟了上去。清晓乍然回首,瞪着他道:“别跟着我!”说罢,冲出门外。
脚下被绊了一跤,看着躺在地下的谢程昀,她心中懊恼,狠踢了他一脚跑了。果真都被这个人渣说中了:他就是个骗子,一直在骗自己!
江岘依然要追,乍然被人拉住。始终隐藏的秦穆皱眉,沉声道:“只有半个时辰。若你还想救阮伯麟,立即赶回山东……”
哭归哭,心里那点惦记到底还是放不下。才出巷子口她便停下来,身后有脚步声
清晓心咯噔一下,莫名软了。
就知道他不会放弃自己,追出来了,只要他和自己回去,她依旧会选择原谅。
脚步声越来越近,清晓心都快蹦出来了。她猛然回头,愣了
是巧笙。
“小姐,可吓死我了。您没事吧,他们把我关了起来,你可受欺负了?”
瞧着清晓衣衫微乱,白嫩的颈脖上淤青点点,巧笙吓坏了,上前询问,可她不吱声,唯是呆愣愣地看着巷子深处。
半晌,她原路跑了回去
再回故地,哪里还有人,连昏迷的谢程昀都不见了踪影,唯有地上散落的糕点证明这一切曾经发生过,他真的回来了。
清晓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托着油纸将糕点捧了起来。心下悔恨,可更怨他,一次次给他机会,他一次次放弃。
“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