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岳怀媛厉声喝问。
“您真的觉得太子妃殿下会与外人私通么?!”
裴时观不料她竟问得如此直接,既惊且怕,一时呐呐,不得言语。
岳怀媛严肃且严厉地盯着裴时观的双眼,又问了一遍。
裴时观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边无声嚎啕边疯狂摇头。
他自然是不愿意相信太子妃会做出这种事。
平日里就是母子间再有摩擦,皇长孙背地里对母亲的某些做法再暗生不满,那也是他的母亲啊。
那可是闲时会为他亲手做贴身穿的衣物,忙时也不忘日日过问他的功课的母亲啊。
那可是他的母亲,无边疆土,茫茫人海中,也一生只有一个的母亲啊。
任哪一个孩子,都不会愿意去相信某些关于自己母亲行为不检的恶意揣测。
可偏偏事实却又非是如此。
容不得人去不信。
再说个几十遍、几百遍、几千遍几万遍的不信,也不过是自欺欺人、骗人骗己罢了。
裴时观心里难受得厉害。
他几乎是哭到抽噎着反问岳怀媛道。
“我纵是不愿相信,可事实又哪里容得我去‘不相信’?”
岳怀媛轻轻叹了一口气,抚着裴时观的背陪着对方哭完,等裴时观面无表情地擦干了泪,情绪冷静下来,才又语不惊人死不休地丢下一句。
“不止殿下不信,臣妇与夫君也不愿意相信。”
裴时观猛地抬头看向岳怀媛。
岳怀媛冲他肯定地点了点头。
“冯高德的《仙湖杂记》中有过记载,关于用药物让女子显现出假孕状态的方法,并不是没有。”
“太子妃娘娘如今的状态,若是有心人故意陷害而造成的,理论上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这也是臣妇方才所说的‘如今情势尚还未到最紧急的时候’的意思,只要太子妃殿下还在,那么一切都还有翻盘的机会。”
“但一旦太子妃殿下去了,死无对证,我们才算是彻底的翻无可翻、查无可查。”
“所以如今殿下的当务之急,当是安抚住太子妃殿下,尽最大可能保住她的性命。”
“而臣妇此次前来,一来确实是想见见长孙殿下,怕您心神不定,二来也是想请您帮忙。”
“若是殿下信得过,可否带臣妇见上太子妃殿下一面?”
作者有话要说: 药方和医者纯属胡诌,勿考据勿喷。
☆、白绫
岳怀媛早在八月十五那个晚上, 误打误撞地摸了把太子妃的脉后, 就意识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就是不知道她和傅霜如提前谋划了这么久, 能不能将此事尽最大可能地控制在可以翻盘的范围内。
裴时观本也正愁着如何才能见太子妃一面,听了岳怀媛的话, 更是心急如焚, 一刻也等不得了。
他毕竟是东宫如今最名正言顺的主子, 真要是铁了心冒着触怒庄平帝的风险也要见太子妃一面,下面的人还真不管如何去死命拦他。
裴时观就干脆带着岳怀媛直闯了关押太子妃的宫室。
说是直接闯了进去, 其实那些宫人们一个个都乖觉得很, 见皇长孙殿下一脸不达目的是不罢休地气势汹汹过来, 麻溜地就低头装聋作哑作无知无觉状。
至于有没有转身就去找了背后的主子告密的、告密的又有多少个, 那可真是只有老天爷清楚了。
岳怀媛见到太子妃的时候,对方的精神状态已经不大好了。
庄平帝下令雨霖铃刑讯太子妃逼问其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但雨霖铃处理宫廷阴私那么多年, 其主白明露更是个自小就在宫中摸爬滚打长起来的人精,在庄平帝真正下令送太子妃上路之前, 哪里敢在对方身上弄出什么起眼的伤口。
但这世上也多得是软刀子磨人肉的骇人手法。
太子妃白氏看起来身体还算完好,但神情却是已经有了几分癫狂痴态。
见了裴时观进来,竟毫不顾忌旁人在场,一下子便纵身扑了过来。
“观儿!母妃是被人陷害的、被人陷害的、救救娘, 救救娘……”
“我是清白的, 我是清白的啊,我没有背叛殿下、没有背叛殿下。”
“殿下,殿下在哪里, 殿下,我是清白的……”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啊啊啊啊啊!谁来救救我、救救我……救我出去、救我出去!”
太子妃抓住裴时观说着说着,就突然又发起狂来,狠狠地扯着自己的头发,突然仰天长啸起来。
岳怀媛站在旁边看着,心里突然泛起一层彻骨的寒意。
不过一个晚上,太子妃白氏如今的状态,竟是已经像极了那个被关在念慈庵里几十年的王皇后的模样。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