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边。
大半个的夜晚的费力生产,岳怀媛从头到尾都表现的很克制,不哭不闹不喊疼,真的疼得厉害了也只是死死掐着自己的掌心,给自己默默积蓄力量。
毕竟岳怀媛自己是个医者,她心里很清楚,生产的时候最后那道坎是很需要力气的,倘若之前大喊大叫地浪费了太多力气,等到最后就很危险了。
她就一直忍一直忍,忍到快要痛晕厥的时候,终于是大功告成了。
岳怀媛也彻底没了说话的力气。
她只是轻轻地挪了挪脑袋,示意季姨母将孩子也抱给外面的那个看看。
季芸翳不大乐意地将那个男孩抱起来送到帘前,示意傅霜如轻柔地拢着。
傅霜如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轻柔地抱着哄着,季芸翳审视了他一番,心里的某些芥蒂无声无息地放开了。
看样子,这人刚才也不是做戏。
那么,也还凑合。
季芸翳在这方暗自审视着傅霜如,殊不知有人亦在背后暗暗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等岳怀媛歇下、两个孩子被奶娘们分别抱走,傅霜如进来坐在床边摸着岳怀媛的手不说话的时候,季芸翳便功成身退,悄悄地一人出了屋子。
刘故已在屋外拱手等候她多时了。
庄平帝今日之所以这么给傅霜如面子,他本身是其一,岳家是其二,季芸翳的出现便是剩下的其三了。
季芸翳也不客气,都没与刘故寒暄些什么,便直接支使着人家去带路了。
刘故丝毫不敢有其他的表现,只恭恭敬敬地做好为奴为仆的本分。
他是庄平帝身边的老人了,这同时也就意味着,庄平帝在太子时期被眼前这位季神医所救的时候,他也是陪在庄平帝身边的。
自然知道这位神医在圣人的心里有多被敬重。
季芸翳入谨身殿,庄平帝果然还没歇下,正在那里等着她。。
不过季芸翳早在她见到十三峰的那个后辈莽莽撞撞地闯进府里要带他进宫时就料到了。
或者说,在季芸翳被守门的将士拦下,为了为尽早脱身拿出那块玉牌时,就知道今夜怕是有不少知道当年事老人要睡不着了。
刘萱武功再高,没有季芸翳的玉牌开道,他们来的也不可能会那么快。
死得更快些倒是有可能。
不过这些事,季芸翳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不用特意说出来,懒得让小辈们跟着担忧。
庄平帝面前正摆着一盘残棋,见季芸翳进来,微微抬手示意她不必行礼,直接坐。
季芸翳这回倒是老老实实地依礼而行了。
庄平帝哂笑。
“多年不见,季夫人风采依旧啊。”
季芸翳苦笑。
“一个盲眼瞎婆子罢了,当不得‘风采’二字。”
庄平帝摇。
“非也,非也,观夫人今日之能,怕是技艺犹胜当年,宝刀依旧。”
季芸翳客气地笑了笑,也不再特意自贬。
“陛下若是想草民看个诊出个药,草民自然是尽心竭力,莫敢不从。”
“但若是想赏草民个官,草民这个老胳膊老腿的,怕是要让陛下扫兴了。”
庄平帝闻得季芸翳婉拒,也不痴缠,只拈起一白子,沉吟片刻,然后单刀直入。
“依季夫人看,犬子的身子,还能拖到几时……”
季芸翳皱了皱眉,若有所指道。
“不知陛下问的是哪位皇子?”
庄平帝问的自然是太子,但被季芸翳这么轻飘飘地一提醒,也察觉出不妥来。
是太子,不是单纯的皇子,东宫太子乃一国储君,虽是储君,但也有个“君”字。
自来没有臣子敢妄谈君主生死的,除非是……想谋逆犯上的臣子。
庄平帝自然不算在这里面,但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太子……还能是多久的“太子”。
庄平帝凝眉沉思,终是下不了那个狠心,只好草草略过此章,强笑道。
“当年夫人救我时,我曾戏言与夫人做儿女亲家,夫人那时便婉拒,如今看,果然是我的儿子们都没福气。”
“傅宣有大才,夫人日后怕也无需为岳氏劳神了。”
季芸翳后背的冷汗慢慢渗出,小心翼翼地措辞道。
“陛下的皇子们乃是天潢贵胄,一个个皆是龙章凤姿,是媛娘没有那个德行入天家门。”
“至于当年……说来惭愧,草民当日并非不识好歹,只是当时便知道自己此生难孕,故而不好拖累陛下罢了。”
“媛娘,毕竟是‘岳氏’,陛下无需因当年之故而太过高看她。”
话到后来,季芸翳已是冷汗潺潺。
她是面对千万大军而我自岿然不动的,大不了一走了之便是,走不了,也不过一条命。
可她害怕平白连累了那孩子……
庄平帝自然也感觉到了季芸翳的战战兢兢,他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