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过能和四房扯上什么干系!
四老爷喝了口放凉的茶水,慢悠悠地从头开始讲起。
“悠悠养的那只白毛狐狸,随她,刁得很,就没有不敢干的事!”
“不知怎得就给孝姐儿的耳朵后面抓了一下!”
四老爷半是不满半是怒其不争地叹了口气。
“孝姐儿哭得不行,偏悠悠那个大棒槌,还完全不知道自己闯了什么祸!”
另一厢,被五太太追问得措手不及,又不好对小辈多做评价的五老爷也正与五太太说到这里。
“波哥儿家的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也没去找四哥,也没声张出来,却是告诉了戒哥儿那个毛孩子。”
五太太不屑地撇了撇嘴。
还能怎么想,不就是冲着怀波在季氏牌位前摔了盆,指望着四房的家底,不好直接与四老爷撕破脸嘛。
“戒哥儿那孩子也真是,说起来也没做错什么。”
“看不惯那狐狸就看不惯那狐狸吧,一个畜生还能比人金贵。”
“可他偏偏虐杀了那狐狸也便罢了,还大肆咧咧地扔到四房门口。”
剩下的事,不用父亲多说,怀媛也知晓了。
就悠悠那个性子,找上门去挨了一巴掌,那是完全不意外的事。
可该心痛的还是会心痛。
好半天,怀媛才终于收拾好了心思,咽下了旁杂,先问了自己最关心的。
“那狐狸抓伤孝姐儿的事儿,悠悠知道了吗?”
四老爷将茶碗轻轻磕在桌上,怀媛的心陡然一沉。
“这就是我坚持把她嫁给行哥儿的原因。”
四老爷神态平静,语调温和,旁人见了,怕是丝毫不会察觉出愠怒之意。
怀媛却从父亲眼中,看出了深深的震怒。
只是这怒气,终究被更为深沉的无奈包裹,然后强行按捺了下去。
怀媛长久地说不出话来。
怀悠的性子一直有点混,执拗不说,还夹杂着暴躁。
遇事鲁莽冲动,既很容易被人当枪使,也经常得罪人而不知。
可这性子是被长久养成的,并非三两日就可以扭转过来。
过去怀媛虽知道,但一是念着妹妹年纪还小,脾气虽偶有暴躁,心性却一直是纯善的,总想着日子还长呢,倒不急着掰她的性子。
二也是出于自己的私心,因着自己早年的经历,总是不想让妹妹太早地沾染这些人心是非,老想着,再不济,也有自己这个姐姐替她把着呢。
一来二去的,怀悠也就被她宠成了这幅万事不操心的性子。
可不沉溺于心术手段是一回事,被人犯到头上,闹成那个样子,还不去追根求源,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已经不是不理俗物了,这简直就是心大到愚蠢了!
感情闹了半天,悠悠狐狸也死了,自己也被打了,倒根本没想过去问为什么!
不,她倒也问过,她问的是戒哥儿,而且问不到,也就这么算了!
怀媛心里沉甸甸,自责悔恨哀叹交织,一时真是什么话也讲不出来,也什么话都不想讲了。
四老爷看了满脸懵然的大女儿一眼,吐出一口气,没再就小女儿的糟心性子纠缠,而是提了另一个话题。
“罗晃那丫头,怕是留不得了。”
☆、话长
“好在治哥儿还不算太蠢,动了手,也能拿捏住玉带轩的下人,暂时稳了局面。”
五老爷心情复杂地对五太太道,这种事,也不知是该喜该怒。
五太太面沉如水地听着。
“等四哥一回府,治哥儿便上门负荆请罪,求四哥出面了。”
“四哥觉得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个处理不好,会让大家都生了嫌隙,便直接让人把我请了过去。”
当日审出实情后,四老爷毫不犹豫就让人请了五老爷过来。
——怀治再怎么说也只是他的侄子,纵是四老爷对他的所为如何不满,也轮不到他个做伯父的管教他。
怀治一腔少年意气,自个儿倒是爽快了,真要传出去,不过是落个“轻狂”之名,自己女儿却只是闺阁少女,若是因此沦为他人谈资,四老爷如何能不震怒。
这些浑小子,年纪不大,脾气倒一个赛一个的大,屁大点小事,闹到几乎不可收场的地步。
可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替自己女儿出头,说到底,戒哥儿这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脾气,他这个做堂祖父的不好多说他两句,冷眼旁观大房就这么败落还是能的。
四老爷的逆鳞就是亡妻留下的这一对女孩儿,戒哥儿今日竟敢对怀悠动手,四老爷断不可能再给大房留半分情面。
既已做好了与大房翻脸的准备,面对五老爷时,四老爷的态度就和婉多了。
“我一听治哥儿竟敢做出这等事来,当即气得狠狠削了他一顿。”
“但孩子终究是孩子,你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