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却也都不敢出声打扰。不一会儿,就到了溪岭这一组。
谢婉凝手下的笔微微一顿, 却一点都没反应, 继续写了下去。
等到她写完了,青莲才叫人:“溪岭、川西两地秀女, 入内觐见。”
随着她话音落下, 十名秀女依次而入,谢婉凝放下书册, 淡淡看了过去。
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年轻容颜映入她眼中,谢婉凝看着她老实站在那, 按照姑姑的吩咐给自己跪拜,内心竟一点波动都无。
王纯汐站在堂下, 她只觉得有一道目光从自己身上一扫而过,她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攥成拳,膝盖一软,就这么跪了下去。
她从来没有跪过她, 无论曾经, 无论过往。
谢婉凝淡淡看着跪在那的身影,她离她不远不近,却依旧显得渺小而羸弱。
然而却是这么一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 扼住她的喉咙,把她身体里最后那点鲜活气都堵住,让她从此闭上了眼。
曾经她是害怕过的,一开始她不知道那双手属于谁,每每噩梦惊醒,她的心总是很慌,满身也都是冷汗。
可最后的那一次,她终于看清了凶手的脸,也终于记起了全部经过。惊醒后冷静下来,身边却是另一个温暖的胸膛安抚了她。
他对她说那不过都是梦,梦醒了就不要再怕。他还说有他在,她也不需要恐惧任何事情。
堂堂皇帝陛下,自是金口玉言,一言九鼎。
从那日起,她仿佛就过了这个坎,真的再也不怕了。
如今看着她匍匐在自己身前,跪在那一言不发,她既不觉得爽快,也没有多开心,仿佛只是看到一个陌生的故人,平淡且平凡。
或许是她沉思的时候太长,一直没有叫起,芳蕊在后面小声叫她:“娘娘,该起了。”
谢婉凝这才回过神来,轻声道:“起来吧。”
等到人都起身,谢婉凝才翻着名册,看向端嫔:“这里倒是有端嫔妹妹的旧相识了。”
川西位于大楚最南端,要越过启明山脉才能与溪岭相通。端嫔家中早年根基不稳,端嫔父亲还是陛下继承大统之后才提拔上来,天佑二年调去西大营成为一方将帅,是以在京中时,跟同是武家的南大营张家女儿有几分熟悉。
如今进宫来的,是敬太妃娘家的表侄女,瞧着年岁倒是不大,比端嫔要差上不少。
端嫔盯着下首那姑娘看,未曾想被贵妃点了名,当即便放下手里的茶杯,淡笑道:“倒是妹妹以前运气好,能认得张家女儿做玩伴。”
说是玩伴,其实不过就是个跟班,那时候张家的儿女都留在京中,他们家娇惯最小的女儿,便叫下属家的姑娘陪着玩。
端嫔进宫做侍妾以前,就一直陪着这位张六小姐“玩”。
谢婉凝一听,就知道两人关系一般了,闻言便问:“是哪一个?出来给我们瞧瞧。”
第一排有个高个子姑娘,当即就红着脸走了出来,谢婉凝低头去瞧,却发现她那脸上的红润不是害羞的,倒像是气的了。
这气性还挺大。
“六小姐当年在可是芳雾先生座下的得意门生呢。”端嫔笑着说。
谢婉凝还没来得及说话,德妃就开了口:“哎呦,倒是咱们贤妃娘娘的同门师妹了,贤妃姐姐瞧着这张小姐如何?”
贤妃抬起头,轻轻瞥了一眼德妃,这一次却反驳道:“闺秀品行,旁人怎能随意点评质疑?实在是很不妥的。”
德妃被她噎了一句,倒是也不生气,只对那张六小姐道:“你倒是运气好,宫里头这么多主位娘娘都认得你呢。”
张六小姐没抬头,冲她福了福:“谢德妃娘娘夸赞。”
德妃顿时笑出声来:“倒是挺可爱的。”
张六小姐其实已经到了待嫁之年,只是家里兴许早就有想法,才把她留到今日。她比端嫔小三四岁的样子,今年也有十八了,瞧着比其他的秀女都要高一些,看着也健康。
谢婉凝倒是对她没什么意见,低头在册子上写了几句,顺手画了个圈。
原本以为这一场就结束了,没料到贤妃开了口:“本宫瞧着,这一场也有贵妃娘娘的熟人呐。”
谢婉凝有些惊讶:“贤妃妹妹哪里知道的,本宫怎么不记得了?”
贤妃没成想她居然装傻充愣,只得补充道:“瞧着下首可不是有琅琊王氏的千金,妹妹听闻琅琊的世家都是一同就读于琅琊族学的,瞧着您跟这位王小姐不过就差三四岁的光景,怎可能不认识呢?”
谢婉凝心里觉得好笑,面上也很坦然,她又低头去看了看,才恍然大悟说道:“还是贤妃妹妹你细心,若不是你提醒我,我都要忘记了。”
她抬起头,在下面的人群里来回寻找,似乎真是不记得了,好半天没找到人。
不知道为何,王纯汐的心中一紧,她莫名觉得有些慌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怕如今的谢婉凝。
见贵妃娘娘好半天没找到人,丽嫔就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