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交叠得不疾不徐,有种奇妙精心的仪式感。
明明是封闭的球形礼堂里,他走起来却带着劲风,身上流苏、发梢飘逸, 就像一台行走的人形鼓风机!
唐亦禾:“……”
哪来的风?
他的目光不自觉落在对方肩上的鎏金流苏上,因为鼓风机效应,它一甩一甩地在光影交错中闪烁,给那男人本就华丽的装束又平添几分贵气。
然而那金芒投在唐亦禾眼里,蓦然跟记忆中某个快速闪过的画面重叠, 他顿时想起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那双眼睛、听过那抹嗓音了!
在他家,小哈消失前几天的某个晚上!
那天小哈贪玩,不顾他的阻拦跑出庄园外面的街区, 害他找了很久,回来后因为太生气,就用力抽了小哈一鞭子,把它抽得嗷嗷叫,打完后又训了它一顿,训着训着,自己这具患有早衰症的身体经不起这么大情绪波动,一下子晕了过去,就是那个瞬间,他听到了那抹嗓音!
紧接着不久后他苏醒过来,在昏沉中隐约看到一双漂亮的眼睛,虽然只有短短的惊鸿一瞥,可那狭长的眸子反射出金紫色,炫目得惊人,跟这个男人一模一样。
对了,当时睡衣扣子都被解开了,他一直以为是小哈捣乱,难道……这个男人在那时候已经潜行在他家中?
唐亦禾一瞬间,后背有些发寒,原来他很早以前就与狼共舞而不自知!
他的突然走神被正在走过来的哈迪斯敏锐注意到了,因为哈迪斯一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见他眼神渐渐放空,好像身体已经从这个礼堂抽了出去,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潇洒俊逸的姿势——天知道为了这一幕他准备了多久,这考究的朦胧光源,黄金分割线的角度,还有走路带起来的风,哪一样不是精心设计过?
为了能在农场主面前留下好印象,他可是屈尊降贵特地请仪仗队的同事教习,定点走位,力求完美无瑕,结果农场主他,他居然没有被高大帅气的自己吸引,反而走神了!
顿时重逢的喜悦被熄灭大半。
哈迪斯不高兴地脚下微微用力一踏,发出清脆的声响。
唐亦禾的思绪被打断,才发现哈迪斯已经距离自己不到两米,正挑着眉,好像在斥责他不给面子。
哈迪斯见他回神了这才满意地往前又走一步,定点在他正前方,以一种居高临下的角度,炙热地注视着自己的农场主。
离得如此近才更切身实际的感受到这个男人真的非常高,竟然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
但不知道为何唐亦禾却没有因此感受到更大的压迫感,甚至觉得他的气场不如刚才远距离时唬人,反而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和亲切,这让他“胆大包天”地抬起了头,无所畏惧地跟这个偷狗嫌疑犯外兼变态偷窥狼对视。
清澈明亮的眼神让哈迪斯心尖儿一颤,该死的臣服感又占据了他的大脑。他不由自主地摘下自己的军帽,露出了完美的五官。
才24岁的脸颊胶原蛋白依然饱满,但因为五官比常人要深邃,薄薄的嘴唇和高挺的鼻梁更是显得十分凌厉,已经完全脱去年轻的稚气。
脱帽意味着尊重,若说刚才唐亦禾面对这名中将还有些忌惮,在看到他的头发时,身体都惊得僵住了。
因为刚才戴着军帽他只能看到对方白色的发梢,还以为是天生银发,谁知道脱下帽子才发现他竟然是上黑下白分层颜色——确切来说不是黑色,而是明显的深紫色。
这样的毛发他只在温莎夫人头上见过,除此以外就只有小哈。
最让他难以置信的是,脱帽时哈迪斯的发型被微微打乱,隐约从刘海间隙中看到男人额心有一抹皇冠状的纹案,颜色很浅,跟皮肤相差不大,不仔细看或者离得远一些根本发现不了。
唐亦禾登时一激灵。他太熟悉这个图案了!
本来已经消饵的一个可怕猜想,再次从记忆深处萌生出来,并在电光火石间迅速和其他事件串连,让以前觉得违和的种种迹象变得更加凸显。
可是……关于那个猜想他求证过的呀,难道有什么隐情吗?
唐亦禾不知道自己有些茫然的表情落在另一个人眼中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哈迪斯不仅没有任何危机感,反而被他的瞪大的眼神看得心砰砰跳,他第一次从这个角度观察自己的农场主,只觉得新鲜又可怜可爱,非常有冲上去舔脸的冲动。
但下一秒,哈迪斯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却是:“你瘦了。”
不过是小半月不见,他农场主竟然都瘦得有点脱相了,下巴尖尖的一点肉都没有,头发还隐隐可见几根白丝。
肯定没有好好吃金蛋,真是不乖。
唐亦禾还在那个可怕的猜想中,没有完全回神,迷茫的问了一句:“你、你到底是谁?”
哈迪斯被他问得一愣,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第一句话就已经漏嘴,他吓得立即收回心思,学父亲威拉的说话方式威严道:“哈迪斯·卡尔,很荣幸见到你,唐亦禾先生。”
唐亦禾静静看着他,直看得哈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