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这么长久的空白。
他长出一口气:“相泽君你说的我怎么听不懂?”
相泽消太又坐下了,他端起已经有点凉,温度变得刚好的茶水。他没有喝的yù_wàng,再次搁置。
“听不懂也没关系。”
相泽消太如此说。
他直视欧鲁迈特,十指交握,身体前倾。
刚才的对话中他一直没有正面回答欧鲁迈特的问题,这也是问题过于模糊,全是两位当事人心知肚明的事情,因此对话高深莫测,第三者在这里只怕会听得云里雾里。
现在只有两个人的私密空间里,试探已经过去了。
相泽消太急着离开——他不离开又能做什么?和情敌聊聊心历路程吗——他往前坐了一点儿。
“我喜欢她。”
相泽消太开口就是重磅□□,仿佛嫌这样还不够,他再次说。
“是认真的。”
欧鲁迈特反驳:“相泽君。到了我们这个年龄——虽然你比我年轻,但是也已经早就看透了吧。喜欢这种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说出来…”
“不是对宠物的喜欢,这种喜欢放在她身上也太廉价了。”相泽消太打断他,“我想知道她的一切,想照顾她,想拥抱她,想带她去看自己见过的风景,想把她所有喜欢的东西都送给她……虽然这些我目前没有理由去做,但这不代表我的感情是玩笑。”
相泽消太的语调还是那么平静,没有一点过激的起伏,欧鲁迈特却要被这种语气刺伤了。
说着这样的话,相泽消太的表情是从未见过的温柔。他每说一个字,欧鲁迈特都觉得自己想点头——
没错,就是这样,这也是我想做的。
他猜相泽消太很早就喜欢上时秋了。
成年人与成年人之间总是你来我往,仿佛要把彼此手段用尽,看另一方垂败认输的模样才好。而当社会地位交错、人理道德不允许,甚至连感情都无法对等的时候,却总是有一方早早认输了,陷落之快让人为此辗转反侧却又窃喜惶恐。
人的本性就是追逐自己没有的,这种刻在基因里的固执在另一方一无所知时会让人发狂。
欧鲁迈特却很理智。
他明白相泽消太的心情,毕竟前不久他自己也患得患失,忧喜不定。
他的[我也想]中间,更多的是长辈对晚辈的爱护。
于是,欧鲁迈特在相泽消太的注视下没有说出那句[我也喜欢她]。他只是平静地说:“我没有否认你的感情,只是你们不合适。”
相泽消太挑眉。
欧鲁迈特下一句就是:“……当然,我也不适合。”
相泽消太忍不住怜悯起欧鲁迈特。
让他们这种人能说出这种称得上承认的话,不说七分,五分喜欢总是有的。
同样都是这样的心情,多点少点有什么区别?
这样的挣扎也太难看了。
同时他又有些发笑。
这算什么?注定失败的败犬互相攻击吗?
这两人是不是败犬没人知道,绿谷出久觉得自己此刻已经是败犬了。
他屁股底下湿漉漉的,清洁剂的味道从尾椎骨与痛苦一起传来。他的手臂从时秋的腰间横过,手腕露出来的一截碰到腰部一小块皮肤,那里火烧火燎,绿谷出久却舍不得放开。
就、碰到一下没关系吧……?
“对、对、对不起……!!!!!!”
绿谷出久闭上眼睛大喊,但是除了他自己时秋根本不知道他在为何道歉。
时秋捂着脑袋,她整个人被绿谷出久搂在怀里,底下同样也是一片水。
说起来这也是怪她。
因为个性太方便,时秋已经很久没有自己认认真真打扫过了。究极懒人做法是按住地面给它一个回溯,完美解决。
而现在……
拖最后一遍地的时候,不小心把清洁剂倒太多,导致连带着绿谷出久一起跌倒,自己也撞到桌腿上。如果不是绿谷出久反应及时,只怕她要顺着光滑的地板表演一个劈叉,现在腿根还有一点痛。
时秋弯了弯腰,腰腹间因为刚才的意外而掀上去的衣服遮住了绿谷出久的手臂,他猛然松开时秋,挥舞着手臂把她拉起来。
“没关系吧……?时、时秋酱。”
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绿谷出久却巴望着时秋能发现一点端倪。只可惜,她捂着头,那里肿起一块,时秋此时还有点懵逼,连自己想什么都不知道,更别说注意别人了。
“家里有药吗?”
时秋摇摇头,以前哪里需要准备这个……
她头一次觉得个性太方便也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