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强惊讶道:“哇,来妹,才多久没见,你的文化高了许多哩。说出话来一溜一溜地,了得呢。是不是这一阵一直坚持读书认字?”
来妹不正面回答:“哎,人家都说我们女人学了也没有多大用。”
“不要听信别人乱说。真是岂有此理!你就说这个豈有此理的‘豈’字举例来说明。”张天强说着,用小树枝在地上写出‘豈’字做例。
“过去我只教你学了下面的‘豆’字,对吧?可‘豈’字是在这‘豆’字上面还架有一座‘山’。”
“是豆字没错呀。你教我们做各种豆制品,这大山里长出来的豆子不就是‘豈’字吗?”
“你……你……”她的回答让张天强哭笑不得。
李庆秀则继续恭维:“唔,其实你聪颍可佳,孺子可教也。”
“那以后你来教我?”
“本人愿意效劳。”
来妹兴奋不已:“可不许反悔。”
……
玉峰山下林长东的宅院,高大、潮湿、阴森。客厅里,林长东与李庆秀又在悄悄地密谋什么。
出于复仇和忌恨的因素,李庆秀准备将张天富带着人以及现在隐蔽在大山纸槽的事情,告知林长东。
李庆秀小声说:“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林长东反问:“我是你老哥吗?”
“那当然。”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当不当的?”
李庆秀吞了口水:“是这样,近来不是台湾‘天地会’活动频繁吗,听说他们已经勾结了金门、厦门一带的郑成功,现在正以张天强、张天富二兄弟为首的好多客家、河洛和土族人,在‘半天岽’纸槽和书坊一带秘密集结,天天习武训练,看样子是准备里应外合郑成功攻打台湾,消灭荷兰人。”
林长东想了想:“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你可以兵不血刃地借荷兰人之手,一举报了你家的血海深仇!你还犹豫个鬼?”
李庆秀面有难色道:“问题恰恰就出在这里,因为此事事关重大,所有进出均属机密,仅仅数人知晓。一旦走漏风声,小弟难脱干系,以后断难再苟活其中。故苦思良策而不得。
林长东想了一会说:“兄倒有个好主意,何不妨如此,我这边去告发给荷兰人,让他们速速发兵,一举扑灭之!你这边则以听到风声为凭,快快去报给张天强和‘天地会’,这样你就又可进一步取得张天强和江爱真的信任;又能让荷兰人一举灭了你的仇敌。一举两得,一石三鸟。妙哉,妙哉!”
李庆秀点点头:“我听你的。”
“走!”
……
玉峰山下,张天强正在宅院里收拾菜园子,准备给已经怀孕了的江爱真做一顿好吃的。
李庆秀匆匆来敲门,告诉张天强和江爱真紧急消息。
“忙什么呢?”李庆秀一进门就问。
张天强边刨土边说:“你嫂子不是有了吗,胃口不好,我这边弄一弄,想让她吃点开胃的。有事?”
李庆秀一脸紧张:“急事!”
张天强看他的神色,慢慢放下锄头:“如此匆匆?出什么事了?”
李庆秀慌忙道:“出大事了——听说吴肇荣的手下有人向荷兰人告密,吴肇荣的家已经被烧了。他因为不在家正好走脱,现在张天富和‘天地会’的活动和安身处可能已经十分危险。或许荷兰兵正朝那儿赶!”
张天强大惊失色:“快走!”
立刻扔下工具与李庆秀跑了。
江爱真走出来,奇怪地眺望着。
……
这时,他们头上的玉峰大山之中,草木葱茏、鸟语花香。
一棵摇晃的小树后面闪出荷兰兵伸出的几枝枪口。
张天富等人浑然不知,正在持刀列队训练。
范布练突然站起来挥刀指挥:“射击——射击——”
张天富等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只得拼力向前:“红毛番来了,大家冲啊——大家冲啊——和红毛番拼了——”
人数和火力均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众义军在荷兰兵优势的火器射击下纷纷倒下英勇牺牲。张天富在砍倒一个荷兰兵之后终于被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