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的人都要被仔细的盘问与搜查,而入城的人为了防止再有这种盗贼入内,便也要多加盘问。
沈婳听到连峰打听来的,觉得有些好笑:“这进去的人要怎么盘问出东西来?难道大盗的脸上还会写着大盗两个字吗?”
苏澈沉思道:“或许有些心性差得,看见有官兵在,容易在面上表露出紧张露出破绽来也不一定。”
沈婳听见他这么说,便侧目仔细地打量着他,然后过了好一会才慢慢悠悠地说道:“要是人人都像你一样,那大概就没戏了。”
苏澈挑眉,“我哪样?”
沈婳看他眼神危险,疯狂摇头,“没有没有,我瞎说的。”
苏澈刚要说话,他们的马车便到了近前,守门的官兵喊着:“可有令牌,若是没有还请把帘子掀开看看。”
苏澈将之前备好的一块黄梨木的牌子递出来,连峰接过递到官兵手中,两个官兵轮番看过,确认是卢老先生的客牌没错,便放了他们进去。
卢老先生是盛安远近闻名的博学大师,想来是不会邀请一些心怀不轨之人的。
沈婳好奇地看着苏澈又接回那块木牌,苏澈解释道:“这是我幼年的老师,卢太傅,我被封为太子后,他便告老还乡,寻了一个安乐的地方,颐养天年。”
此番前来到不止是为了前朝的事,听闻卢太傅告老还乡之后,广结天下能人,或许能从他那里打听到南山真人的消息。
沈婳自上次小产后身子便一直不太好,体寒体虚比之前更甚,听闻南山真人擅医理,便想让他给沈婳看看,只是这南山真人一直在游历四方,眼下也不知道到了那儿,只听闻他在临走前来拜访过卢太傅,苏澈便想着顺道询问一下。
“太傅喜静,不过平日里应该不常出来走动,家中的晚辈也都各自谋生,所以也不用格外拘谨。”苏澈看着她有些紧张,便安抚道。
卢太傅的宅在在盛安最西北的角上,光是占地面积都要比别的府邸大上不上,门口也更是气派,正门上挂的牌匾上的字下笔有力遒劲,格外磅礴大气。
苏澈见她一直盯着牌匾看,解释道:“这是父皇生前钦赐的。”
她跟着苏澈下车,门口时又将牌子拿了出来给守门的检查一番,才有人入内禀告,随后有一位大约四十左右留着短胡须的男人快步走了过来,“小人失礼,还望……”
他刚要行礼便被苏澈拦住,“无妨,此番乃是私访,还请卢大人不用多礼。”
来人是卢太傅的长子,卢玉安,先前也是先帝身边的老臣,之前身子不适,便也与苏澈请辞了。
“父亲已经在里面候着了,还请里面坐。”卢玉安做了个“请”的姿势,面上略带忐忑,生怕款待不好让圣驾不悦。
他身边的女子只是默默跟着,面容姣好仪态步伐皆显气质,大约就是沈皇后了。
“那我自己进去,我之前便让卢大人清好了房间,先让他带你过去。”苏澈转身立住,回头与沈婳说道,随后又看向卢玉安,“还请卢大人先将内子带去休息。”
回廊右侧是石子铺成的小径,蜿蜒曲折通向一座与其他房间都格格不入的独室。
卢玉安有些惶恐,“贵人这是折煞老臣了,怎能用得上‘请’字,还请夫人跟着老臣往这里走。”
卢玉安给他们准备的小院格外雅致,门口便种着大片的竹子,上面题字“琴瑟苑”笔迹流畅温婉,倒不似男子的字迹。
卢玉安给她解释道:“这是小女的拙作,夫人见笑了。”
沈婳摇头,“我倒是觉得挺好的。”
沈婳是女眷,卢玉安也不好再入内,在门口便吩咐了候在里面的下人好生照顾着,他们虽然知道会有贵人来,却也不知到底是谁,如今瞧见了,果然气质非凡,便更加不敢怠慢。
卢玉安刚出琴瑟苑不远,便瞧见他的女儿站在回廊处,穿着茶花红的曲裾,鲜亮夺眼,他不由地皱起眉走过去。
“韵儿,你站在这儿做什么?”他语气有些责备之意。
他的夫人早前便听说苏澈要住进来,便有想将女儿献上去的想法,之前他曾嘴上训斥几句,却没想到他的夫人倒是还不死心。
“爹,我……我听闻皇上在祖父这里。”卢韵绞着手里的手帕,语气有些怯意。
卢玉安看她这副模样,只得叹气,“你可知皇后娘娘也随着来了?你拿什么和皇后娘娘比?”
卢韵心乱如麻,她知道沈婳也随行在侧,但是她自小自命不凡,祖父是太傅,父亲官职也不低,懂事后她便以这世上最高的位置努力着,一言一行都不可错,想着先皇也器重他们家,定会把她许配给太子,然而却是空欢喜一场。
后来她想着正妻已定,那么良娣也可以,反正一步步往上爬便是了,然而太子居然独宠太子妃数年,直到登基后都再不曾充实后宫。她曾想过皇后是多么一位惊为天人之人,只是今日一看,到底还是差了那么一些,只要她能入得了皇上的眼,那么未来可期。
所以她便想着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