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随军出征的事也已经从邵阳那听说,于是从昨天开始她便开始犹豫不决。
她模糊地记得,好像苏澈与沈妤之定情也是在他出征之前。沈婳不由地感慨,苏澈这个牲口,这会沈妤之才几岁啊。
可是,目前来说,剧情却好像完全没有往那个方向发展的趋势。
目光落在妆台上,沈婳随即注意到了那只汉白玉海棠步摇,她拿起来细细摩挲了一会:“木怜?”
“小姐,什么事?”木怜正在屋子的另一侧擦拭架子,声音有些遥远,随后人便走了过来。
“这只步摇,怎么还在这啊?”
明明那日都已经还回去,结果她的屋内怎么还是到处都是苏澈曾经送过的东西?
“小姐,您忘了吗?之前这根步摇你一直戴着的,估摸着是给忘了吧?”说着,木怜接过沈婳手里的步摇,“小姐今日可是要戴这只?”
沈婳眨了眨眼睛望向铜镜内,木怜正拿着那只步摇在向她示意,垂挂着流苏微微晃动。
“木怜,沈妤之最近怎么样了?”
“小姐糊涂了,表小姐随着老妇人去了山庄纳凉,如今也不在府里了。”木怜小心地把沈婳的头发挽起。
沈婳这才想起来她已经几天没在学堂见过沈妤之了:“是我忘了。”
镜中的海棠步摇插入发间,沈婳又问:“你觉得十一皇子和沈妤之的关系怎么样?”
她对于剧情,还是有些耿耿于怀的。
“小姐,依奴婢观察,十一皇子和表小姐完全是陌生人,左不过是春园时说上过两句话罢了,是比不上十一殿下待您的。”木怜拿来一套叠好的襦裙,大朵的艳丽芙蓉花静悄悄地开在米白色的料子上,双袖上绣着偏白的海棠花。
沈婳有些迟疑,好像是这样的,因为她的到来,很多原来的剧情已经被蝴蝶掉了,苏澈没有在春园对沈妤之一见钟情,也没有娶陆柳意,沈妤之也并不如剧中那般……
明明很多事情都在悄悄改变了,然而却只有她,被困于已知的剧情中苦恼而不自知。
“这是新做的?”沈婳之前并未见过这身襦裙,花纹也有些陌生。
“是之前嫂夫人去街上时买的,说这布好看,便让人制了衣服送来,昨日才送到的。”木怜把裙子抖开。
“等下!”木怜已经将袖子套了半截手臂,沈婳回过神,“收着吧,明日,明日再穿。”
木怜抿着唇偷笑:“是。”
木怜又拿来另一套罗裙:“看来小姐是已经决定了明日赴约?”
沈婳点了点头。
她从前只想着如何躲开苏澈,远离他来保平安,然而天意弄人,没想到在数年之前他们便已经相识了,既然躲是躲不开了,那么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她必须得把苏澈握在手心里,让他的心里只有沈婳一个人,让他爱她、护她,这有何尝不是另一种的自保?
沈妤之能做到的事,沈婳和她出处一地,又有什么不能的呢?
反正剧情早就出现了偏差,那么她不如干脆放手一搏,与其整日里畏畏缩缩龟缩于壳中,不如正面面对这一切。
沈婳攥着的手心里汗湿一片。
她其实并不知道这个决定做得对不对,心里没底的厉害,但是她也只能这么做。
隔日沈婳起了个大早,虽然已经做了决定,可是她大脑里却是一片空白。
任由木怜给她梳妆打扮,那一身米白的襦裙穿在她身上极为合身,沈婳又木着脸叹了口气。
“小姐这是怎么了?”木怜笑着将手袋挂在沈婳手腕处。
“没什么。”沈婳又望向镜子里,那一朵海棠在发间静悄悄地绽放着,“那我们走吧。”
苏澈以前经常和她见面的地方是在一家茶轩,地势偏僻较为安静,来往的大多是不喜喧哗的文人墨客。
小二认得她,等她到时便引着沈婳去了包厢。包厢在二楼,靠近窗边,楼梯与包房之间用屏风隔住,包房之间也以屏风分隔。
他们这间包厢是半开放式的格局,靠着街道的那侧只以半截栏杆做挡,楼外的景象尽收眼底。
苏澈已经在里面候着了,正静坐着望着远处,以往跟在他身边侍候的小厮也只是守在屏风边,见她来了朝她行了礼:“沈小姐。”
“小姐,那奴婢就不跟着进去了。”木怜也懂规矩地站在门口。
沈婳点点头,十指紧紧攥着手袋。
苏澈听到动静也转回了头,目光落在她发间一秒随即落在她脸上,见她一副紧张地模样,不由地好笑:“数月未见,你怎么这么怕我?以前不是很有胆子吗?”
“我才没有。”沈婳舒了一口气,走到苏澈对面坐下。
虽然很久没见,但是苏澈好像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样子。
苏澈端起面前的茶,垂下眸吹了吹茶叶:“知道你不喜欢喝这些茶,特意还是给你点的果茶。”
沈婳掀开杯盖,香味清甜,茶色有些泛红,似乎有股荔枝的味道。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