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母亲。”沈子轩掀了帘子进来。
“默正来了。”金氏笑着招呼沈子轩。
前不久沈子轩刚满二十,才择了“默正”二字为表字。
沈子轩看向一旁怀胎的妻子一眼,心里想着还是先不要告诉她为好,以免惊动了胎气,只好和金氏说,“母亲可否出来一下,儿子有事要和您说。”
金氏不解地望了沈子轩一眼,又看向坐在榻上的顾依依,点了点头。
“母亲,苏州那边来信,说老祖母怕是不行了,大夫说最多不过一年。”沈子轩将刚才在信中看到的内容一五一十地与金氏说明。
金氏脸色霎时间白了起来,“怎么会?”
周氏虽然不喜她,然而那么多年她也是尽心侍奉,绝不曾怠慢,她对周氏也没有任何不满,尽责地做好一个媳妇儿该做的事,因此有些接受不了。
“老祖母年龄大了,堂妹还在信里说,说老祖母近日一直在念叨一个叫‘雪慕’的名字。”沈子轩补充道。
金氏这几日身子本来就不太好,听到沈子轩这句话身形更是摇摇欲坠,要不是他扶着,大约是要跌倒了的。
“母亲怎么了?”
金氏眼里含着泪摇头,“我本以为这么多年我尽心侍奉在侧,她便会接受我,没想到……”
最寒心的也不过就是这样了,一腔付出只换来别人的冷眼与拒绝,哪怕是这种时候,在她心里记得最清楚的仍然不是体贴入微的周氏。
金氏闭了闭眼,“罢了,默正送我回去吧。”
“母亲,还有一事……”沈子轩犹豫着,老一辈的事情他不便插手,但是若是周氏离世,受影响的人他却不能不关心,“嘉嘉如今也到了年纪,却迟迟不许人家,若是要拖到祖母没了,三年孝礼不可无,那不是耽误了她,您要不要再提醒提醒父亲。”
“老爷临走之前我听他说过,陛下心里已有打算,估计不出十月便会有旨,让我开始着手准备笄礼之事。”金氏说道,“只希望到时婚礼也安排得早些,免得夜长梦多。”
沈子轩也了然地点头。
“那我要将此事传去固山吗?”
金氏摇头,“他们再有个十来日便回来了,先别传了去让他们担心吧。”
“是。”
沈婳在围场受了伤,于是后续的所有娱乐项目都被一应取消,她只能郁闷地坐在自己屋子里望着床幔发呆。
“沈妹妹这是在做什么呢?”陆柳意进来时就只看到床上一双手抓在床幔的流苏上晃悠着。
“陆姐姐!”沈婳坐起了身。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骑个马也能把脚崴了。”陆柳意坐到床边关切道。
“那马太高了嘛!”沈婳嘟囔着,“我也没法啊。”
她能怎么办?
她也很绝望啊?
都怪苏澈!
陆柳意捏了捏沈婳的鼻子,“可惜了,这几日你受了伤不便出门,太子殿下在猎场可以出尽了风头,除了第一日是十皇子拿了头筹,剩余三日都是太子殿下遥遥领先,周围看着的那些富家小姐恨不得争先恐后地去他面前刷存在。”
“不管他拿不拿头筹,就光凭他的身份也会有一群姑娘想去他面前表现嘛!”沈婳语气酸溜溜的。
太子,太子,以后要当皇帝的,他院里的以后不管是哪个小蚂蚁小蟑螂等到他登帝以后,还不都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当然都上赶着了。
“哪怕不看身份,太子殿下也是一表人才,样貌出众,如今更是还没婚配,姑娘们自然是芳心暗许的。”
是啊,还没婚配。
沈婳想着,原著的剧情过去太久,很多她都已经记不太清了,更何况在苏澈登基之前很多事都是一笔带过,没有详写的,沈婳什么时候被指婚,更是一点都没提过了。
她之前已经蝴蝶掉了不少的剧情,会不会连这个剧情也被她蝴蝶掉了呢?
好像还挺好?
她细细想了想。
没了宫墙宫规的束缚,总是会自由许多的。
她一个现代来的女生,说不定还真的不能习惯那种被规矩礼教所困住的地方。
沈婳扯了扯盖在腿上的裙摆,垂下眼睛,情绪莫名地低落起来。
陆柳意又和沈婳说了一些围场里的事逗她开心,见她心神不宁的样子,也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了声便离开了。
沈婳扶着木怜的手从床上下来,坐到了桌边,倒了杯茶,还没喝便闻到了橘子味,她看向木怜,“这什么茶呀?”
“回小姐,之前连峰来的时候您还在午睡,奴婢就没打扰您,刚才又给忙忘了,这是太子殿下让连峰给您送来的,说是得了新的果茶方,与之前在京城用的方子不同,味道估计也不大一样,所以给小姐尝个鲜。”
还……挺有良心?
沈婳想到。
“哦。”她将信将疑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好像味道是和她之前经常在京城中喝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