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这就要走了,不过,是去另外一个地方···”
大理寺卿李大人换得干爽一身衣物上了马车后,唤马夫径直往玉琼馆驶去···
今夜玉琼馆轻歌曼舞,酒绿灯红的,还没从门外进去就已经听见里头传来的阵阵曼妙歌喉。
李颜的车子才刚在门口停顿,鸨母娥娘子就顶着浓艳的妆容上前恭迎了。
“啊,李大人今儿来得正好呀。今夜正好是在玉琼馆竞选新一轮花魁的最后一夜了。今儿呀,暂时花牌最多的是咱们玉琼馆的风荷和妍华馆的梅千儿,若是能蒙大人眷顾,今儿这花魁之位肯定还是咱们风荷的。”娥娘子一边扭着早已扭不动的腰肢,媚笑着有些吃力地跟在大步流星的李颜身后,竭力想要攀谈道。
这位新科状元大理寺新上任的李大人,每次来玉琼馆都是偷偷从后门进来,而且每次都是匆匆找完风荷就离开,从来不会过夜。
而从正门堂而皇之进来的还是头一回。
娥娘子已经帮李颜准备了一个视野最好的厢房雅座,在这儿一打开窗边帘幕就能把大堂的莺歌燕舞、美人腰肢目睹得一清二楚。
今儿是清淮胡同的小班馆子竞选新一任花魁的最后一天。所有候选的姑娘皆齐集在玉琼馆,姑娘都在玉琼馆,宾客自然也不少,娥娘子这回数银钱得数到手折。
经过几轮的宾客挣银钱买花牌评选,获得花牌子最多的暂时是玉琼馆的风荷和妍华馆新来的颇有潜力势头的梅千儿。
评选豪掷开始前几轮,妍华馆的梅千儿开始遥遥领先,和风荷拉开了大段的距离。
可就在所有人都认为今夜新一任花魁是长得水嫩清脆的新人梅千儿之际,娥娘子急匆匆下楼来,宣布刚有一贵客豪掷了三万两买花牌子选风荷。
并且还让娥娘子把豪掷的客人名字大声的公示出来:大理寺卿李颜李大人投,三万两,予玉琼馆风荷姑娘。
银钱李颜可是不缺的。自从任职之后,他自个儿也运用了自己的才智,和蒋戚耀起初支持的一些田产,不到一年的功夫就把麾下的田产庄园打理得越来越好,甚至新增加了不少,滚雪球般越滚越大,甚至比他的岳父蒋戚耀还要宽裕。
可当众人听闻是这个任职以来从不流连花间的李大人,居然也会为了一个倌人豪掷万金时,都纷纷替那个国公府声名不好的六姑娘嗟叹着,这男人,果然还是只有美色才能留住。
今儿侍女替风荷悉心沐浴一番,撒过香露后,风荷不禁一步三笑显媚态。
众侍女们皆知道今夜风荷姑娘心情好,因为她的如意郎君终于要来做她的入幕之宾了。
“姑娘,今儿,你可得施展浑身解数把李大人留住哇,我瞧这人从不沾半片叶的,如今终于也拜倒在姑娘裙下,姑娘好大的面子啊!”一旁的大丫头小溪托着杯盏很是兴奋地跟在后头说。
这话儿听得风荷很受用,掩着香巾笑而不语。
其实她在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那冰霜般的男子终于被她给捂热了。
这段时日以来,她知道他着急要复仇,她就卖了命地承|欢在别人膝下,替他套取有用的资料,让他得以在这么快的时日里连续铲除了两个仇人。
只是那个蒋大人,一向洁身自好的,风荷是暂时没有办法能帮他了。
而她也深知,李颜之所以娶国公府六姑娘,不过是为了复仇。所以,她从不认为,他会对那六姑娘有丝毫的情义。
不过,她自己也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她不求将来他会允诺她些什么,只要能够留在他身边,即使是作一个通房侍妾,也足矣。
进入荷风居,从若隐若现翩飞的纱帐中能看见里头那个执盏独酌的俊秀少年,英眉深锁,眼神忧郁深邃,一盏倾尽,她仿佛能看见那澄清的琼浆从他微显青筋的脖颈流淌而下。喉结上下快速涌动着,那些酒液似乎喝也喝不尽。
那一刻,风荷就痴迷了。她仿佛忘记了,在这柳宠花迷的美人窝里,她才是那个冠绝京城的牡丹花。
“风荷见过李大人。”风荷款款下摆行礼道,那清傲淡雅的气质曾是城中上下所有男人心目中恨得咬牙切齿的白月光。
偏偏,清高的白月光总爱照它所不能及的地面下的清渠。
“风荷姑娘请起。”李颜摆摆手示意她起来,咋看之下他的表情如往常般冷淡漠然,沉静自若,不过是满脸绯红,直红到了脖子根。
“大人似乎喝得有点多了,就让风荷伺候您歇息吧。”风荷媚眼一垂,心里其实是有些紧张和雀跃的,她已经有无数次肖想过与眼前这位佳公子在一起时的情景。甚至,伺候别的客人时,她也默默地在心里把那些客人想象成了他。
李颜是感觉头有些晕眩,可思维却依旧清晰。这段时间来,他一直宿在衙门,今天之所以会贸然跑来这销金窝,无非是做给蒋戚耀看的。
他暂时还不能够让他付出血的代价,但是,可以在他就近的位置,一点一点摧毁他的心志。
让他感受下,他一直十分珍惜的东西,被别人一次次伤害是什么样的感受。之后,他会夺去属于他的所有东西,把他永远踩在脚下,让他睁大眼睛看着,并且没有法子扭转。
那夜,他忍不住与微醺在一起后,曾经强烈地茫然过。
一直以来他都是矛盾的,可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矛盾过。
他像跟自己怄气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