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样子似是已经大好了?”颜夕笑着道,几天不见他家姑娘,她就明显比先前活跃起来了。
“好点了,只是粥水喝多了好像还是有点胀气的感觉。”微醺回视他笑道。
“嗯,姑娘先前躺榻上有些日子了,大概这会儿还没有洗|浴过吧?趁着气候暖和,我方才烧了些热水,一会我替姑娘涤洗下吧。”颜夕如往常一样不在意道。
可不知道为何,刚才在翠妞屋里听完她和银丫的事情后,此刻听见颜夕要替她涤洗,突然感觉有些别扭局促起来。
庖屋里一阵哗啦哗啦的水洗声音,是颜夕跟张大婶借了木盘子在庖屋里替他家姑娘洗|浴。
“姑娘,现天气热了,多日不洗,颈脖上积了不少污垢,你把脖子伸直,我轻点擦。”颜夕双袖挽起,露出修长白皙充满骨感的两臂,一手叉在木盘边上,一手执着沾水的巾子凑上前去替她清洗脖子积攒的污垢。
微醺双手交握在胸|前,两条小腿弓了起来试图遮掩,昂着头盯着屋梁,由着他一下一下地替她抹去脖子上的积垢,心里有丝丝奇怪的感觉。
擦着擦着,她不由地下睨目光偷偷窥看着他。
一双如有辰星点缀的幽深夜空般的眼睛正专注于一个地方,英气的浓眉斜斜地蹙着,美得如谪仙般的颜夕搁在她眼前,直让她觉得呼吸有些急促。
她开始有些心慌,眼神一下子不知道该往哪搁,这时,突然发现渐渐从颜夕脖颈翻出的系着红绳的铜钱。
☆、第44章
“这个···”微醺低下头,伸手把他脖子里的红绳拽了出来,把铜钱捏在手心。
颜夕毫不在意,又去旁找皂荚,随意搁下一句:“那不是姑娘给我用来考试求顺利的吗?”
“可是你不是给了宝宝了吗?”微醺疑惑道。
颜夕听了,抿了抿唇,不露神色道:“是给张屎蛋了,不过后来又趁他不留意用别的铜钱从他手中换过来了。”
微醺垂下脑袋,垂髫下来的发丝掩盖了脸上不自觉的喜色,心情没由来地开阔了一片。
她突然想起宝宝跟她说过,夕姐姐还会变戏法,就用他手上的那枚铜钱,变出好多好多枚。
“姑娘,把头仰起,我还没清完的。”颜夕催促道。
微醺不好意思地笑笑,又把头扬起来。
“对了,颜夕,宝宝说你会变戏法呢,能表演我看看吗?我都还没看过呢···”微醺脸朝向屋梁,耳边尽是淅沥沥的水声,无聊之余禁不住问道。
颜夕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又认真替她擦了背脊和腋下,拉她起来用布巾裹好时,突然扯掉脖颈系着的铜钱,夹于两指间。
几乎是立刻,他就把那枚铜钱往上高高抛弃。
细细小小一枚铜币晃晃荡荡在半空旋转,透过中心的钱孔,把一室的烛光都晃得忽明忽暗。等到落下时,双手拍击一接,再次摊开手掌时,掌心就多了七八枚了。
他伸手递到微醺面前,淡然道:“你猜猜,哪一枚才是你给的那枚?”
微醺双手紧裹布巾,凝神专注去看颜夕修长略宽的掌心,平静摊倒着的铜钱,有的比较簇新,但大部分和她给颜夕的那枚一样是半旧的,一时之间真的难以分辨得出。
“难道你就能分得出了?”微醺端量了一会,始终不能确定,于是反问他。
颜夕神色比较懈弛,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隐于唇边,往那堆铜钱略扫了眼,随即伸出两指从中夹了一枚出来。
“这个。”
微醺犹有不信地捏着那枚铜钱翻过来转过去地看,眼神怀疑道:“真的假的?你随意拿一枚骗我的吧?可有证据?”
颜夕哂笑着接过了那枚铜钱,指着钱孔下方留白的位置告诉她:“你给的这枚下面这个地方是呈较为尖锐的磨痕的,而其他这些则是呈自然腐蚀的点状的,不一样。”
见微醺还是不信,于是捏着铜钱把边缘的部分给她看:“瞧,这里还有些红粉残留着,你应该记得自己当初是用红封裹着的吧?我没必要骗你。”
微醺接过凑近一看,果然钱币边缘沾了些许不易察觉的红粉。
把钱币还到颜夕手中,见他神色和缓用红线串起依旧挂于脖前时,微醺一想到他居然对那铜币如此熟悉,就禁不住掩脸傻笑。可笑着笑着,突然感觉似乎有那么一些事情不对劲。
翌日,天还没大亮,就听见院内一阵吵嚷,像是从偏屋到正屋一路传来,然后又从正屋朝偏屋去。接着就听到张大婶哭着叫翠妞的名字。
还躺炕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微醺似乎意识到什么不好的征兆,倏地一下子就惊醒了。她准备去推旁边的颜夕,结果颜夕已经先一步醒了。
颜夕首先下炕套上鞋出去,微醺也连忙尾随身后。
出了屋门来到翠妞房内时,才发现翠妞上吊了,庆幸的是被张大婶及时发现唤人救下来了。
此时人正大口大口喘息着靠在张大婶怀中,眼里满是泪花。一旁的张大叔扔了手中用来砍绳索的斧头,正把脸捂在掌心痛苦地哽咽着。屎蛋在一旁红着眼,吓得吱也不敢吱声,由他哥哥抱着。
“翠妞,娃啊,你为什这样想不开呢,啊?有大事咱们好生商量,用得着做那样的傻事吗?不就退婚而已嘛,退了娘再给你找一门好的,好吗?”张大婶老泪横流,一个劲搂着怀中的人嚎啕。
“···娘···翠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