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主动走过去,牵住元元的手,赔笑道:“荣老板,真是不好意思啊,这丫头整天不干活就知道偷懒,没有麻烦你吧?我代她对你赔个不是,以后要是再看见她的话,不用管她。”
荣三鲤的视线从她漆黑尖细的眼线上扫过,点点头,放开手。
老鸨把元元拉回芙蓉阁,后者走得极其僵硬,等即将跨进门槛时才鼓起勇气,回头看了荣三鲤一眼。
那双水汪汪的杏眼里,藏着近乎绝望的哀求。
她不想留在这里挨打,不想等月事来了以后,就像那些姐姐们一样,整日陪臭烘烘的男人睡觉。
她在门缝里看见过她们的样子,太可怕了!怕得让她夜不能寐。
谁能救她?
荣三鲤没有开口叫住老鸨,静静地看着她被带进芙蓉阁。
永乐街上死气沉沉,而芙蓉阁永远充满欢笑,像个传说中的极乐世界。进去的人只想逍遥快活,忘记自身烦恼,无所谓这种快乐是真的还是假的,最后又会不会引火自焚。
小白看着对面的大门,有些唏嘘。
“她怎么哭成那样啊?我爹娘也死了,我从没哭过,都快记不清他们长什么模样了。”
荣三鲤笑笑没解释,带着他回屋。
翌日仍然没生意,大家都闲得没事干。黄老头叼着烟筒感慨道:“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大家都要穷得吃不上饭了。”
伙计说:“咱们还算好的呢,到现在都没打战。一旦打起仗来,谁还管得了有没有生意,能活命都要念阿弥陀佛。”
荣三鲤从后院走出来,吩咐他们,“大家都别闲着,上次买来的大米受了潮,你们把它搬出来晒晒。”
天底下没有白拿钱不干活的美事,众人收起象棋,去后院忙活了。
荣三鲤本来站在柜台后算算这几日的流水,眼角余光瞥见对门的老鸨带着下人出门买菜,就也挎着菜篮子出了门。
二人在猪肉摊前碰面,荣三鲤问:“五花肉怎么卖?”
小贩道:“五十文一斤。”
“这么贵?以前不都十几文一斤吗?再这样我的酒楼都开不起了。”
小贩笑道:“荣老板开玩笑了,你的店都开不起,那我们还有活路吗?我也不是故意要赚你的钱,现在什么东西都涨价,进价都要四十八文一斤呢,我就赚个跑腿费。”
“好吧,那给我来二十斤。”
荣三鲤有意无意地侧过脸,呀了一声,“孙掌柜也在?准备买点什么?”
孙掌柜就是芙蓉阁的老鸨,人称孙芙蓉。荣三鲤与小贩说话时,她正在肉摊上挑挑拣拣,怎么都挑不中满意的肉。
“姑娘们最近都瘦了,干巴巴的,我要买点大骨头炖汤给她们补一补。”
“要是你们家的厨子不会做,可以来我这儿啊。我按照成本价给你算,不多赚一分钱。”
孙芙蓉诧异地抬起头,“荣老板这么好心?”
荣三鲤笑笑,也不遮掩,大大方方地说:“说实话吧,其实我想问你要个人。”
“谁?”
她瞥了眼周围的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单独聊。
孙芙蓉跟她回酒楼,上二楼包厢,荣三鲤道:“你也看到了,我这酒楼里炒菜的干活的都是男人,很不方便。眼看着随时会打战,这酒楼也不知道能开多久。我想问你买个丫鬟带在身边,等以后东阴人打过来,逃难时身边有个人伺候。”
孙芙蓉半信半疑。
“买个乡下丫头才几块钱,荣老板何必跟我要?”
“丫头买来要花功夫教啊,孙掌柜这么严格,想必手下的姑娘都是规规矩矩的。想要图省事,那不就得多花钱嘛。”
孙芙蓉一想也是,被她婉转地夸了几句就动摇了。
“你愿意出什么价?”
横竖她养姑娘是用来赚钱的,一天赚一点,跟一次性赚一笔都没差。
荣三鲤报了个数,孙芙蓉眼睛闪闪发亮。
“没问题,你想要谁?”
她想了想。
“年纪比我大的肯定不行,我买得是丫鬟不是老妈子,就那个元元吧。”
孙芙蓉犯起了难,“她?恐怕不行啊。”
“为何?”
“她是我们芙蓉阁将来的头牌,虽然现在还不能接客,可是相貌好啊,再过几年不就长开了吗?到时钱肯定大把大把的来,卖给人当丫鬟多可惜。”
荣三鲤沉吟片刻,“要是我再加一倍呢?”
这么多钱,要不是她不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