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人围着一点烛火,一直聊到三更天。
最后得出结论,怕是那十年,真的将她憋出病来,脑子不正常了。
三人嘘嘘不已。
到了第二日,一直对楚寻极不待见的十八也面露同情之色。
不过,让十八一语成箴的是,经昨晚一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郁家主母是个货真价实的脑残!
而原本冷清的一线牵大门未开,就排起了长队。
郁黛终于决定不再由着楚寻胡来,赶紧叫人贴了“暂停歇业”的告示。
楚寻昨儿歇的晚,起来都快中午了。郁黛同她讲首饰铺子已经空了,现在没首饰送了,让她歇业几天。楚寻毫无异议。回屋换了身红衣,将自己打扮的精神抖擞。
郁黛追上去提醒,“嫂子,一线牵今日不开门。”再开门,就算家有金山也不够败啊。
楚寻说:“我去一趟太学院,郁起一早就回去了吧?”
郁黛点了下头,正要开口说:“不是已经交给徐乘风解决了么?”话未出口,楚寻已大步离去。
她一出门,身边立时围了一堆人。七嘴八舌的问,“掌柜,今天还开门送首饰么?”
郁黛毕竟是正经大小姐出生,恪守礼仪,开门一看这阵势,后退一步,赶紧关了门,又急急喊了小殷,“快追上你家寻姐!别叫她吃了亏。”
☆、中毒
都说好事不出门, 坏事传千里。
靳燕霆早朝后,就已经有人将昨晚“一线牵”发生的事以及百姓的议论悉数告知了他。他昨儿一#夜没睡, 脑子里混混沌沌的都在想过去的事,越想越不是滋味。下了朝,应付了一干朝臣, 在衙门里待了会,晌午过后, 眼看着没什么事,想了想, 去找徐乘风喝酒。
徐乘风现任太学院祭酒,因新生入学不久, 各项事务繁忙, 圣上特恩准其近一月内隔三日上一次朝。
靳燕霆驾马慢悠悠到了太学院,刚到山墙外的大门口,正好看到徐乘风与一名做男装打扮的红衣女子拉拉扯扯的出了大门。
靳燕霆也不知是何心思, 闪身往巨石后一避,过了许久,人都已经走远了, 靳燕霆这才重新拍开了太学院的大门。在书童的指引下, 一路直奔徐乘风的居所, 屋内, 徐乘风正在训话,他的对面站着一名清瘦的学子,低垂着头, 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
徐乘风认真起来挺严肃的,倒像个刻板的老夫子,不过他此刻的语气很无奈,“……下次,再有什么事别往家里说,尽管来找我,我已吩咐了书童,不会拦你……咦?你来了!呃,我说的话你心里有数就行,先回吧。”
少年行了弟子礼,回头看是晋王,又张皇失措的行了礼,躬身离开。
“你怎么来了?”徐乘风收拾着案上的书本笔墨,随口道。
靳燕霆目送郁起离开,状似无意,问,“这是怎么了?”
“唉,”徐乘风叹气,“你要是再早来一炷香就能撞上了,小阿寻……呵,楚寻刚走,还是硬被我给拉走的,她开了私媒馆,做起了媒人,竟将主意打到了太学院的学子身上,噗!也是因为郁起在此读书给了她便利。”
靳燕霆拧起眉头。
“你说,她这是想干嘛?”
这也正是靳燕霆想问的,目光一扫,伸手自徐乘风压#在手下的书中抽出一张纸,后者想阻止没来得及。
“你在监视她?”
徐乘风面上讪讪,“也可以说我在保护她。”
“不用了,我派人暗中保护了。”
“我是光明正大的,”他说完这句,无形中似有挤兑靳燕霆的意思,徐乘风意识到了,忙解释,“别误会,我没旁的意思,金乌啊,金乌你是知道的,他喜欢的那个师妹住在郁府。子麟,你可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有人在监视楚寻?福王妃虽然也派人监视过郁府,起先我也以为都是他们的人,但后来我发现并不是。这人更神秘,金乌只察觉到他的存在,可也仅此而已。”他又叹了口气,“我就是觉得楚寻这次回来,处处透着不对劲,而她也给我一种不祥的预感,就不知她积极的撮合姻缘,又为哪般了。”
“那你就不能把事情想简单点?用最简单的原因去想她?阿寻没你想的那样复杂!”靳燕霆有些气,也不知在气什么。
徐乘风真就顺着他的话想了想,忽然抱住自己的胳膊搓了搓,认真道:“墓底关了十年,轻飘飘的一句算了,就不追究了。试想想,那是怎样的度日如年啊?虽然我未曾见过被关在墓底的,但关在监牢里的囚犯,你我都见过,哪个不是蓬头垢面,容颜苍老?有的甚至正值青春,头发却花白一片。是了,不说这些异常。单说,她现在平安无事的回来了,还热衷于撮合姻缘。我能想到的原因只有一个,她疯了!不管是在墓底被逼疯了,还是因为爱而不得,为爱痴狂,她这里肯定不对劲。”徐乘风指着自己的脑门,继续道:“子麟,如果真是这样,除了她的一身武功解释不通,她的所有反常都能解释通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