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她第一次感受着那种重量,并不是什么负担,而是一种温情,填满了她的胸腔,
她牵着小少年的手,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那个孩子的手,然后将她俩带进了屋,那个时候,她已经与叶一帆拿了结婚证,却还没有办婚礼,
在开门的那一瞬间,她听到小少年的喃喃自语,声音很轻,却还是让她听进了耳朵里,
……“妈妈。”
那个小少年,是这么说的。
那一瞬间,就有一股子力量蹿入她的心头,那种名为责任与担当的力量,让她整个人都充满了暖意,
这是她的孩子,
她这么想道,
就凭这两个孩子的一声“妈”,她也必然会将这两个孩子当亲生的一般对待!
她可是……可是他们的妈妈啊。
这一句“妈妈”,让她赔了她的一生。
无数次午夜梦回,她都想要离婚,在这种无爱的爱情和绝望的婚姻中彻底地解脱出来,从此与叶一帆一了百了,
但是想想那两个孩子,想想如果她离开那两个孩子、那两个孩子会过上什么样可怕的生活,她坚定的念头就不由一点一点地溃散,她又可以忍下去了,为了这两个孩子,
就为了“妈妈”这两个字,就为了那个时候的一句承诺,就因为她比那些人多了几分良心,最后,她心如死灰,甚至连从头再来一次的勇气都没有,
她实在是累了,倦了,也实在太怕见到那些人熟悉的脸庞,她怕她会怨,她怕她会恨——
——还记得你们怎么叫我吗?你们叫我妈妈!那我理应,就是你们最亲近的人了之一啊,为什么你们不信我?为什么?
——我本来以为一时的误会不算什么,随着时间的流逝,你们必然会看到我的真心,但是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五年过去了,十年过去了,我尽心尽力、掏心掏肺,为什么你们还在怀疑我呢?
——我连个属于自己的孩子都没有,又怎么可能去跟你们争家产?为什么你的小姨、你的外婆隔三差五来一次,你们就可以将她们放在心尖尖上,每一句话都当做圣旨一般,却从来记不住我的生日,更记不住我说过的每一句话呢?
——我做错了什么,要受这样的苦?
整整十年啊,十年啊,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下来的,
你们很奇怪我为什么会选择那一天自杀?
因为那一天……那一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啊。
你们肯定不记得了,但是这么多年,我从未忘记过。
从未。
只可惜到最后,我都没有一个好结局,哪怕我死了,你们都没有流下一滴泪,甚至懒得去参加我的葬礼,
去为你小姨挑个礼物,远远比我的葬礼还要重要。
我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去怨,不要去恨,你们还小,不能明辨是非;你们还小,不过是受人挑拨;你们还小,我怎么能跟小孩子一般计较?你们还小,不能……
——可是,可是我去世的时候,也不过仅仅三十五岁啊!
从二十五岁到三十五岁,我付出了我能够付出的一切,但是在我的葬礼上,为我哀悼痛哭的,不过是生我养我的父母、与我一起长大的弟弟,还有那早已经许久不联系的童年玩伴。
而最应该为我哭泣的人,却没有一个人为我流泪,
甚至有一个人,连我的葬礼都没有来参加,
我怎么能不怨?!
我怎么能不恨?!
我真的……好恨啊……
你们的亲生父母都不管你们,为什么我要烂发好心?
我其实真的……好后悔。
我应该早早地抽身离去,我应该早早地回到我的家人身边,我应该重新开启我的人生,我应该……
我真的做不到……不去怨恨啊……
洛三千的脑海中闪过一幕幕,那些在原书中被轻描淡写带过去的剧情,却刻画了叶夫人绝望的一生,
整整十年,那一幕一幕的画面从她的脑海中滑过,响起的是那个姑娘的哀鸣,那种悲哀的声音让洛三千的脑海一阵阵抽痛,她下意识地扶住了旁边的栏杆,
“……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叶恋萱惊慌地喊道,她下意识地扶住洛三千,焦急地问道:“……怎么回事?!你没有事吧?”
那种悲哀的、怨恨的、近乎于歇斯底里的女声渐渐地平息了下来,但是洛三千的大脑还是一抽一抽地疼,太阳穴附近更是疼得厉害,她只感觉天旋地转,悲哀和痛苦几乎填满了她的整个心,
那些情绪并不是属于洛三千的,但是在这一刻,洛三千却可以做到感同身受,
因为她得到了原书中叶夫人的记忆。
不是像穿书者那般回忆着书上的一切,而是来自于叶夫人的记忆,独属于叶夫人那三十五年的记忆,
他们家温馨、幸福、甜蜜、美满,父母慈爱、姐弟和睦,没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