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这样带笑开玩笑道,也曾在维拉故意失手把他头发染成粉红色时,揪着维拉领子阴寒带笑道:“别以为对我傻笑,我就会什么都原谅你。”
但那口吻却已是原谅。
“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你都独一无二。”
“你真的愿意为他而死吗?”
……
正当维拉陷入记忆漩涡,脑海却无端涌现这么些话,如凭空出现的翻涌棉絮,毫无预警,如此突兀,就像在阻止她继续投入感情一般。
维拉差点惊叫出声,甚至紧紧摀住了自己的嘴,才能平定心神。
“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你都独一无二。”──那说话的声音,是她自己。
“你真的愿意为他而死吗?”──而问话的声音,竟是马可仕孩提时期的稚嫩嗓音。
为什么会突然显现这段声音的记忆?
谁对她而言独一无二?为何马可仕在孩提时代会与她有如此牵连?她愿意为谁而死?又为何愿意为那人而死?
仅只一句,便瞬间让维拉心神自狄伦与夏佐身上拉回,余悸犹存。
仿若心口空了大块,仿若悬崖踩空。
*****
彼得被狄伦重伤送走后,维拉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写封信给他。
“我很抱歉,彼得。”
只写了几字,维拉竟发现自己写不下去了,对于这个曾是她挚友、如今却将她逼入角落的学长,让她感觉复杂至极,且不知如何表达。
想了很久,维拉终于多加了一段话──“我是真的很喜欢以前的你。”
然后才在底下署名,以火漆封信寄出。
维拉此生都没收到彼得回信,那个少年也没在康复后回到日光碉堡,继续替派克管理她,更不见有什么报复行动,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只有一日,埃迪大叔偷偷把她拉到一边,说彼得写信推荐他继续当维拉的护卫头子。
“彼得其实本性不坏,是他家族的伤痛让他变成这样,”埃迪寻思着,试图寻找适当的字眼:“变成了一个加害者。”
加害者,那日以后,维拉偶尔会想起这个字眼,咀嚼这个字眼,然后想起彼得。
可是那个少年就自此在维拉人生中,消失匿迹无影无踪,好像不曾出现在日光碉堡、不曾从那学园毕业后来到她身边一样。
好像彼得的形象,又退回了那个日光灿烂的学园,不再更动。
而关于狄伦,维拉本以为本以为狄伦在那日意外告白后,会就此自自己眼前消失一段时间,可是那家伙却在囚期结束之后,便乖巧回来了。
真的可以用乖巧两字,来形容最近的狄伦。
狄伦不说屁话了,不跟其他护卫一起逗她,也不戳她痛处了,就只是安静抱胸,站在护卫群里,大部分的时间都看着地上,若有所思。
然后当维拉与他不经意对上目光,狄伦便会转开目光。
少年不着痕迹转开目光那神色,不是退缩也非尴尬,就只是缓缓转开目光,带着氤氲一般淡薄不安气息。
对于那天的事,那句话,狄伦似乎不打算多谈了。
维拉其实有点在意,可是每每被狄伦避开目光,也就打消了念头。
既然他不想提,那自己去发问大约也只是徒增困扰罢了,两人也不是像和夏佐那番闹翻,不至于需要特别说些什么吧。
再说,维拉还有其他要烦恼的事。
最近蝴蝶之潮带来的幻觉,益发的多了,但说是幻觉倒也不恰当,该说是记忆才对。
那个装着七岁以前记忆的盒子,最近就像破洞般,点点滴滴漏出零星记忆,而这些漏出的记忆以幻觉呈现。
像最近,维拉就不断听见孩子歌唱童谣。
是从前的自己和马可仕,在合唱,唱的零落稚嫩,却乐此不疲。她左手牵着马可仕的小手,而右手牵着那么一个谁的厚实大手,摇摇摆摆,赤脚走在发刺草地上,高声的唱。
然后维拉开始慢慢明白,为何从前每当马可仕看见她,便会露出弃犬一般的神情。
是她忘了马可仕,忘了两人共度的那些。
这日下午,维拉躲过了那些老妈子护卫,自己躲到了杂乱的藏书室。
不似整洁的图书资料室,这里乱七八糟的高迭大量整理中丛书,往里头随便一蹲,就谁也找不到她,而且整个房间都充斥着科尔文身上那种书香。
这里让维拉感到安心而平静。
不知不觉,离当初离开帝国斗师学院,也超过两年了。
维拉知道了不少从前想也没想过的问题答案,穿着笔挺光鲜制服走过大量城市,在护卫与狄伦相伴之下,斩杀大量梦魇,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