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敛了笑意,轻声问道:“发生了什么?”
黑色的伞,还有在如此晚的时候,前来拜访。这些,有着不好的预感。
像是本能般,安妮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达伦头顶的数字。
有着将近一个月未见,达伦头顶的数字,却仿佛减少的,比起这一个月的时光来说,多了不少的部分。
这让安妮不由得担心起来。
“我的兄长,病逝了。”达伦有些哽咽,低声说了出来。
安妮让开了门,指了指里面:“先进来吧。”
达伦虽然和安妮也算是合作了有几年时间,但两人对互相的了解,相比较于两人认识的时间来说,他们本应该是更加亲密的朋友。
安妮递给了达伦一杯热茶,让他好生坐下,才担心的问道:“你的兄长……是那位你总说幼年照顾你的?”
达伦点了点头。
这其实并非突然,在安妮搬进贝克街之前,就已经有所耳闻。那段时间,达伦似乎总是眉头紧锁的。安妮问过几次,他似乎并不十分愿意说的样子。安妮看达伦头顶的数字没有异常,也就没有强求。
“他从小就很照顾我。”达伦低着头,沉声说道,“我以为,会有更多的时间去报答他的。”
安妮一向不擅长安慰人,更遑论是这样本就十分悲伤的事情。她站在达伦身旁,也不知道该怎样做。只能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静默的听达伦诉说。
“有客人?”
安妮对着进门的福尔摩斯,轻轻的摇了摇头:“达伦,你应该认识的。”
刚刚沐浴完毕的福尔摩斯,头上还残存着些许的水汽,让他一头不羁的卷毛更加肆意。他的脸色不是很好,上下打量着刚刚进门的男人。
毕竟,福尔摩斯在舒爽的泡澡之后,想要来找安妮的时候,看到她身边竟然有另一个男人。这种意外而不适的心情,倒也很好理解。
“怎么了?竟然选择这么晚的时间进行拜访吗?”福尔摩斯开门见山的说道。
侦探先生一如既往的直白,让站在一边有些无措的安妮一下子紧张起来。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面色哀伤的达伦,小步小步挪到了福尔摩斯身旁。
她踮起了脚,轻声在福尔摩斯耳畔低语:“达伦说,他的兄长去世了。”
福尔摩斯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目光如炬,在达伦身上打量。
半晌后,他才转过头去,看着安妮的样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他说,你就信了?”福尔摩斯说道,丝毫没有压低自己的音量。
这样挑衅的话语,让达伦一下子站了起来,愤怒让他的气息有些不稳,直直的盯着福尔摩斯,半天说不出话来。
福尔摩斯倒是极为平静的分析道:“黑伞的布面上几乎没有什么痕迹,就连折叠的位置颜色也还没有来得及褪去。这是一把你刚刚买的伞,目的很简单,造成仿佛是有人逝去的状态。”
他上前了两步,拿起了桌上自己的烟斗点燃:“事实上,你确实遇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但那并不是兄长的离开……”
福尔摩斯眯起了眼睛,像是陷入了思考,目光游离了一阵,才落在了达伦放在一边的包上。
“安妮。”达伦骤然开口,“我想,今天的拜访到现在就足够了。”
福尔摩斯笑了笑,低着头叼着烟斗,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达伦拿起了包,上前两步来到安妮面前:“之前我就希望你可以搬回去住,但是因为家中有事,走得有些急。”
安妮深深叹了口气,正准备开口说话,却被达伦按住。
“事实上,我现在仍旧希望你可以搬回去。贝克街并不安全,你完全难以想象这位福尔摩斯先生以前的日子里,招惹过多少的敌人。”
达伦目光灼灼,十分希冀的看着安妮。
安妮摇了摇头:“谢谢你的关心,达伦。但是不需要了……”
达伦眼里的光,在安妮的拒绝中渐渐熄灭。他的手攥成了拳头,在身侧紧了紧。半晌,才松开来。
他叹了口气:“好吧,如你所愿。如果你什么时候改变了想法,我随时可以帮你搬回去的。”
在福尔摩斯面前,这样大张旗鼓?
这还是福尔摩斯一生里,见过的最嚣张的人了。他按捺不住的站起身来,来到安妮身旁。揽过了她的肩膀,笑着对达伦说道:“不需要了,她有我。”
达伦的目光一直在安妮的脸庞上,没有移开。
半晌,他才叹了口气,拎着自己的包走向门口。
推开门后,他顿了顿。转过身来看着安妮:“油画鉴赏展览还有十天,我为你争取到了一个展览的位置。”
说完,他就已经关上了门,独自站在了贝克街221b的门口。攥紧的拳头颓然松开,手心汗湿一片。
屋内,福尔摩斯一脸的不开心。他看着安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