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些纳闷:“问这个干什么?”他掐着手指头算着:“我自己住的,天津算,首都一个,再就是我老家,江苏那儿……”
“你老家可够远的,怎么到天津?”
“我在天津上学啊,你别打岔,我想想,一二三四……再加上我有个同学上海那边教书,教师座谈会的时候,我去过一趟上海……六处吧。”黄腊七抬起头:“怎么了?”
“全国六百多个城市,你就去六处啊。”李光久感叹:“要不要随我走遍大好河山。”他个子矮,站在椅子上,挽住黄腊七的肩膀。一只手伸出做睥睨状,划过一片疆土……
“有毛病,”黄腊七抖掉李光久的肩膀:“我回来是跟你帮着弄计划,整顿经济,比如如何把物理,建设这些融入到发展当中,唉……”他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明白我意思吧,我是来帮你的,不是来陪你胡闹的。”
“你见我哪一次是真的胡闹?”李光久道:“先前你还不觉得我聚会是胡闹,后来怎么样,我参加报纸采访,你也说我胡闹,然后呢?我去投论文,你们,那些人都觉得我胡闹呢,那是什么刊报,怎会登我这个儿童写得东西,然后呢?”
他摊了摊手:“你看,我在你眼里‘胡闹’了那么多回了,次次都证明其实我并没有‘胡闹’,要说瞎猫碰上死耗子,那哪能碰上这么多回啊?”
“哦,所以你这又背地里使着坏呢?”黄腊七笑。
“使坏?使什么坏,我是这样的人吗?”李光久觉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我如此光明正大,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
“说什么呢?”孙先生进来打断了他们的话,他看向李光久神色复杂:“你要保证。”
“啥”李光久正吹牛呢,听这没头没尾的话一愣。
“你一定要做出成绩来,不,不仅仅是成绩,你要做得最好。”孙先生道,他目光仿若有重量,压在李光久的肩膀上:“我帮你借来了。”
——
在登上直升机后,黄腊七都仍旧没有回过神来,他坐在上头,手脚都是软的,大风大浪他也不是没经历过,但是还是第一次上天啊。
看着窗外的风景,他久久没回过神来,这一刻的他,越来越看不明白坐在他身边的李光久,看不懂他的心到底是有多么大,胆子到底是有多么的大,为什么老是做出种种惊人之举,为什么做出来的每一件事,都让人瞠目结舌。
明明这孩子做事也不像那些一句话要绕个三四遍的人,只是他看事做事的角度与常人完全相反,完全迥异。所以黄腊七每一次的接触,都在不断地刷新对这个人的认知。
“第一次坐直升机吧。”李光久安慰他:“别怕啊,不会摔死的,像这种空难事故一般都是百万分之一,很小很小的。”
他这么一安慰,黄腊七都恨不得堵上耳朵完全听不见才好。
他连连呸了好几声:“乌鸦嘴,不吉利!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李光久笑他:“好歹也是读了十几年的书,怎么还这么迷信。”
不过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他自己也拿不准,干脆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巴,后头直升机颠簸了两下,吓得他小命都快升天了,小脸惨白的,尽往孙先生和黄腊七中间钻,逗得两个大人,硬是没顾及自己大人的修养,把他很一番嘲笑。
李光久是真的怕死,而且不是一般的怕死,大概是后世记忆里头,他从高楼上摔下过,他自己没觉得,但是上了直升机才晓得,不是没什么,而是真的留下了阴影的,他面上强撑着,但是手心里头全是冷汗。
他真的是不想再回忆这一趟的感受,折腾了好几次,在路途上差点生一次重病,把黄腊七两个大男人差点没吓出个好歹来,都是单身汉,又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见着李光久那副惨样,真是担惊受怕的,害怕这平常耀武扬威,惯常只有他捉弄别人,没别人捉弄他的熊孩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
也就这时候,两个大人才醒觉,这个该死的作妖得不能再作的家伙特么的真是个体弱多病需要照顾的孩子啊!
李光久自己知道自己,这是被吓出来的,下了直升机就开始发烧,强撑的出来找人问了一些事,搜集了一些资料,到下午就撑不住,两眼一闭就倒下去,得亏当地的善心人,有一家农妇帮着照料,又有当地的大夫,是真正有本事的,否则还真玄,后头李光久就被强逼养病,有事就支使着孙先生和黄腊七去干。
直升机要加油,停在武装部里头,孙先生身上带有特殊文件,所以他们有许多特权,这般行事也稍微方便,而李光久本身并不是为了干什么多么敏感的事情,他有些东西不确定,需要到当地看看实际与计划之间的落差值是多少,为了求得准确,他们第一天是没有通知任何人的。
不过李光久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生病,到再登机的时候,病还没好全,孙先生等人都劝他,等他病好了些,李光久就谎称自己病好了,结果就是后头一路反反复复,到真正踏上归途的时候才算好全,他自己没什么,就是把孙先生黄腊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