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前。
“风哥,你怎么了?”逆三九望着世上唯一的光,远方天际直耸云空的光柱如神话中的神灵般傲然挺立,俯视众生,不由心生敬畏之心,忽觉身旁于休风有异,关切问道。
“三九,我胸口这会怎么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喘不过气来,总觉得有什么在紧紧束缚着我。”于休风左手抚着胸前,右手撑住膝盖,小嘴微张喘息,脸色蜡黄,身体微颤,一时竟摇摇欲坠。
逆三九大惊,忙上去搀扶,只觉于休风体温冰凉,赶紧说道:“快回屋,我送你!”
于休风本欲咬牙拒绝,吃力的抬头望向远方天际的光柱,只觉体内灵魂都欲破体而出,好似这光柱已将他牢牢锁定,只为他一人出现,还未多想便头脑发胀,险些晕倒,便搭在逆三九的肩膀,在众人仰望苍穹上那恢宏的光柱之际,无人注意二人悄无声息的返回房内。
于休风只觉体内再无半点力气,昏昏沉沉的被逆三九费力的扶回房中,刚至床边,他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便倒在床上,只是两只手臂紧紧抱在胸前,欲要抓住什么。
“他这是怎么了?”喃喃自语。逆三九眉头紧皱,一脸关切不解之意看着于休风。
“娘----!”惊喜声又透着几分紧张,生怕这一声之后惊走无数次出现在梦中那慈祥的女人而再次离去,最终,稚嫩而又带几分坚毅的小脸渐渐惶恐,紧闭的眼角缓缓流出晶莹,双手则茫然的凌空乱抓。
逆三九默默的看着,不敢惊扰他,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想起自己的身世,不由也流下泪来,此刻见于休风不知所措的小手乱抓,忙伸出手臂,跪伏床边将头埋在于休风身侧口中呜咽道:“风哥,兄弟知道你苦,你若是清醒,就痛快哭一场吧。”
许是双手终将梦中娘亲抓到,牢牢抱紧在胸前,脸上终于浮出笑容。此刻,若是他能够清醒过来内视,将会发现体内那神秘玄晶忽散发出淡淡绿芒游走他全身,令得他渐渐放松下来,表情随之趋于安祥,沉沉睡了过去。而逆三九则依旧俯首于床沿,不曾发觉此异象,直到被那安祥的气氛感染,也渐渐的沉睡。
只是于休风手上戒指中的回灵符,悄不可察的微颤一下,随之陷入沉寂。
直插云霄的光柱越来越亮,犹若将天地万物的光芒吸收一般,映得天际灿煌,周遭云团被挤压的消散无踪。
越来越多的人们渐渐跪在地上,口中不住祈祷。六阶以下万种凶兽颤身匐藏于暗处,不敢稍动。那光柱傲然于天地,正灿灿不可一世时,突却被周围的黑暗吞噬,更如被人强行掐断,无声无息的消散,没有一点征兆,没起任何波澜,若不是那点点光亮,直让人误以为不曾出现。
众生惊诧!
顷刻千万音浪齐响,万兽嘶吼,如劫后余生,被压抑后的暴发。人们焦躁,恐惧,不解,震惊的探讨声,直震的光点加速不见。
怀崇域一处深宅内,一老者负手仰望天际,若是于休风在此,必将一眼认出正是在洛河村的老村长。只见他炯炯眼神遥望天际光柱,口中喃喃自语:“上天宫这次要替何人出手,怎地这次引起动静如此巨大?”说罢见天际突变,脸现诧异之色,忙伸出手来不断掐指运算,花白的胡须无风自动,手指变幻不断,眉头渐紧锁,半晌终目露艳羡遥望上天宫方向,无奈叹道:“唉,老夫的黄图洛算若是有上天宫的窥天两仪归极法阵的三分之一就好了!否则当得推断出究竟出了何事。”
正思量间突觉一种威压散来,脑中猛然灵光一现,突而满脸震撼之色,“是她!竟然是化神跨界!”忙双手下垂,俯身一拜及地,口中恭敬道:“黄庭礼拜见仙尊!”
威压散去时,一股无形力量将他包围,而后融入他的体内,登时黄庭礼老脸满是喜色,心中暗道:“果然如此,老夫这下赌对了!”
这股威压以怀崇域如潮水般向八方扩散开去,瞬间便覆盖整个风玄大陆。
东岷域中一处山底中,一黑袍老者闭目静坐其内,身前无数骷髅遍地,周遭空间缓缓扭曲忽明忽暗,说不出的诡异可怖,以致看不清此人样貌。周围百里内竟无一草木生长,随着他呼吸间,无形的灵力在空间燥动不断。
愰惚间老者突然睁开眼睛,冷声喝道:“谁人在此探查老夫?!”运起神念正便反击而去,不料面色猛然大变,只觉自己入圣境界的神念对上这莫名的威压竟如烛火遇皓月之芒,随即忙收回神念,枯干的脸庞微颤,喉咙处抖动,终是狂喷出口鲜血,眼神惊怒,“大陆上怎会有此恐怖力量,绝不是那帮老东西,会是何人?这究竟是什么境界!”
青莲山脉深处,两只体形逾千丈的青火龙猿趴伏地上瑟瑟发抖。妖兽对威压相对比较敏感,只觉灵魂深处深深颤粟,仿如这威压一个念头自己八阶妖修的层次便会灰飞烟灭。一瞬间的威压被脑海中放大如年,待威压过后,两妖彼此互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惊悸。
飞天白虎却将翅膀将身躯紧紧包裹,虎头深埋进怀中,威压过后,仍不曾胆敢妄动,直到被紫电金雕疑惑的叫起,方才小心翼翼的探出虎头,心有余悸的看了眼怀崇域方向,久久未出声。却听得木星蛇低沉说道:“刚才我有种被人紧抓内丹的感觉,太可怖了。就算面对猿皇大人时都不曾有这种感应。”
紫电金雕愕然,惊骇的看了眼二妖,不安的扑打两下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