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罗率领着十万大军停在舞阳郡百里处,刚翻身下马安营扎寨,就有先锋兵兴冲冲拿着一只肥硕的鸽子过来邀功,耶罗一看就知道那是大秦人的传信鸟,他们犬戎人用的是鹰,才不会这么轻易被射下来。文弱的汉人,哼,如这鸽子一般无用!
小兵跪在耶罗面前,脸上带着忍不住的喜色:“将军!我们射下一只信鸽!是从舞阳郡城内飞出来的!”
“干得好!”耶罗不吝鼓励,他犬戎士兵各个都是精兵强将!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信呢?”
小兵被赞赏的喜出望外,立刻恭敬的从鸽子腿上解开一个小拇指粗细的竹筒,递给耶罗。耶罗接过竹筒,没有立刻当着小兵的面打开,而是冲他一扬下巴:“好了,鸽子是你的了,拿去炖汤吧,汉人的鸽子味道可是相当不错的,看这肥鸽子够你好好吃一顿了。”
小兵被他说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草原旱季,他好久没吃过新鲜的肉了,天天吃粗粮肉干,牙都快磨缺了,终于可以好好打一下牙祭了,小兵流着口水拿着信鸽朝伙头军的放心跑了。
耶罗谨慎地回到自己的中军帐篷,还特意把心腹军师叫了过来。为了防止这竹筒密信有诈,他让亲兵把竹筒削开,倒出里面几颗蜡丸。
“这个我来。”军师接了过去,“这是汉人封锁密信的方法,暴力揉碎很可能直接把里面的密信也毁了。麻烦将军拿一支蜡烛过来,点燃。”
“哼,汉人果然奸诈!”耶罗说着亲自拿了一根蜡烛过来,在军师的授意下点燃,距离稍远的放在蜡丸下,蜡丸遇到高温开始慢慢融化,蜡油一滴滴落在地上。这个却是实心蜡丸,里面什么也没有。
“不会是烧化了吧?”耶罗有些犹豫了醢。
“不,这五颗里只有一颗是真的,将军不要心急。”军师老神在在,继续重复这个过程。
果然,在最后一颗里才发现了两指粗细的纸条,耶罗这才松了一口气,心里再次把大秦人问候了千百遍。
却不知军师也是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只是听说过,第一次实际操作,要是有误差自己估计会被将军给劈了。不过面上还是保持军师的高深莫测,展开纸条念出纸条上的内容:“孟将军在上,郡尉靳伟诚已经舍身去犬戎说服犬戎人出兵,卫天炜装病在床,私下已整兵待发,从楚国买来的远程弓弩弩车已装备完毕,只等犬戎士兵的箭靶子兵临城下便可以一展神威!请孟将军抵达舞阳后不要入城,从外围包抄犬戎人,卫天炜与您里应外合,将所有犬戎人一网打尽!”
军师眉头一皱,竟然是给刚投诚的舞阳郡郡尉的密信,信上的内容还如此震惊。
耶罗额头青筋暴露,目露凶光:“靳伟诚!”
竟然是骗他的!他就说一个跟他们犬戎有血仇的大秦人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投诚犬戎了缇!
军师也皱起眉头,考虑片刻,还是谨慎起见:“将军,也许是假的。”
耶罗冷哼一声:“不论是真是假,汉人狡猾是真的,那靳伟诚估计有些话也不实。他说卫天炜被他杀了,现在大秦还说卫天炜可以里应外合,显然活的好好的。而且楚国的弓弩弩车他怎么从来没提到过!他掌管驻军,怎么会不知道军队有哪些武器!”
密信做的如此精细保守,军师也不敢肯定了:“先去城下看看,别立刻进城,汉人狡猾,没准真是陷阱。”
耶罗恶狠狠点头,在心里把带靳伟诚的宁艾也狠狠骂了一遍。
舞阳郡内,无形之中已经与耶罗交战一个回合的兰君芙正在和聂广志拿着地图分析,同来的还有新上任的暂代郡尉卫江晖,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恰好是卫天炜的侄子,听说身手比卫天炜还要强,但领兵作战是头一次,郡尉是大秦直接任命的,郡守无权任免,这时只能让有威信有实力的卫江晖出来暂代,不然别的人上去,驻军不服,内部可能就会先打起来。
聂广志对卫江晖一个毛头小子有些怀疑,而卫江晖却对兰君芙一个女人也是不那么信任。
“王妃,这稻草人真的有用吗?”卫江晖对兰君芙提出的夜晚的城头让稻草人和士兵一起站岗提出了质疑,“听说犬戎人的视力足以媲美草原上的老鹰,他们看得出来这些稻草人是假的。”
兰君芙看都没看他一眼,低头看着舞阳郡城墙的位置:“要的就是看得出来。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兵法,诡道也。”
似乎有些道理,卫江晖仔细回味着这番话,暂时无话可说了。
兰君芙继续吩咐:“把最好的弓箭手调到墙头上,跟稻草人穿插站着。”然后看向聂广志,“组织民兵,不怕万一,就怕一万,这边有不少镖局刀客,人手越多越好,不求一定能打仗,今晚主要是拖延时间,守城,等待明天濮阳郡调兵。”这事让最得人心的郡守去做最合适不过了。
“是。”聂广志经历了燕岭山剿匪一事对兰君芙深信不疑,不过面临强敌入侵,还是忍不住忧心忡忡,“濮阳郡能过来多少人马?”
“不太清楚,现在不敢飞鸽传书,我怕舞阳郡内有奸细。”兰君芙直起腰来,身心俱疲,目光看向远方,希望城外放出去的假情报已经起到作用了,挑拨离间不一定能立刻见效,但一层一层加重,总有最后一根稻草足以压垮他们之间的信任脊梁的。
收回目光,兰君芙直接跟聂广志交底:“赫连云鸾都中招了,估计行辕附近一直都有人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