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泽皇宫。
“砰!”
水宣瀚猛然从座位上坐起身来,手中的翡翠酒杯落到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容皇后根本没有带人去贺州?”
下面跪着的一个禁卫军将领全身湿透,被染红的铠甲上往下滴着血水,微微发抖,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是,而且还从东越调来了更多的人,明郡王府那里足有近百个‘蛇信’杀手禁卫军没能攻破明郡王府,反而遭到了屠戮,现在已经折损大半”
说折损大半其实都是委婉的,所剩无几还差不多。禁卫军想要撤退的时候反而被包围,已经无法撤退,几乎就是像摊在砧板上的肉一样被对方大肆屠宰。
这个将领完全是仗着运气好,才带着几个士兵侥幸逃出了“蛇信”的包围圈,逃回皇宫来禀报情况。至于明郡王府那边,两千禁卫军现在还剩下多少个人,他真的不敢肯定。
水宣瀚跌坐回座椅上。
怎么会?容皇后当真不管贺州那些娑夷人的死活了?
徽阳城的禁卫军总共只有三千,还有五百在南疆那边保护陆曼,这两千人要是折在了明郡王府,也就意味着他几乎不再有直属于自己的兵力倚仗!
正在这时,一名宫人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献上一封信。
“启禀皇上,这是从贺州那边传来的急信。”
水宣瀚拆开信扫了一眼,顿时更是脸色骤变。
贺州那边的那十几个娑夷人,竟然在一天之内全都逃了!
之前根据陆曼所说,这些娑夷人在南疆深山中与世隔绝地过了十几年,被抓到的时候就比野人好上那么一些。一个个衣裳褴褛蓬头垢面,没有传说中娑夷人那么美丽如仙人仙女的容貌,那种独有的异香也不是很明显。
当时众人都觉得很正常,就算再怎么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丢进深山老林里十几年,肯定也变成这个样子,要是还美得不沾人间烟火,那才奇怪了。
明天就要开始娑夷人的拍卖,贺州那边对他们的看守肯定十分严密,倘若这些娑夷人只是一群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在一天之内全部逃掉。
除非这些人根本不是真正的娑夷人,而是容皇后的下属假扮的!
容皇后手下能人云集高手济济,在看守没有多少防备的情况下,足以对付一般人的绳索、锁链和笼子对他们来说,要逃出去就像是打开自己家大门一样简单。
“请皇上立刻下旨,让平南公的军队迅速进入徽阳,守卫皇宫!”
那个禁卫军将领的声音有点颤。禁卫军指挥使邱晋已经在明郡王府外面被斩首阵亡,现在也就只有他硬着头皮顶上这个缺。皇宫周围只剩下五百禁卫军,这个时候如果明郡王府府兵和“蛇信”杀手直接杀进皇宫逼宫的话,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水宣瀚脸上一阵发白,立刻先传了旨意下去。平南公郑榭的两万军队,有五千驻守在徽阳城外的军营中,现在只能调进来充当禁卫军,否则就连他的人身安全都成问题。
“还有,传信到南疆,让那五百禁卫军以最快速度带着陆曼回来!”
他现在充分怀疑陆曼其实根本就是明郡王府和容皇后那边的奸细,表面上看在帮他,其实是在给容皇后那边提供信息。否则的话,容皇后怎么可能这么早就事先安排好一群下属假扮成娑夷人让他们抓?
亏得他之前对陆曼还十分重视,当真是瞎了眼睛!
明郡王府一场血战,不,应该是屠杀之后,夏泽从此在明面上分裂成两半。
明郡王府尽管名为谋反,但在这段时间里,已经拉拢到了大批夏泽的文臣武将和王公贵族,站在水今灏这一边。
这里面一部分人是水今灏的至交,感情深厚,深知水今灏的为人,愿意追随于他。
也有一部分并不是因为和水今灏的交情,而是本身头脑清醒目光敏锐,已经看出水宣瀚气度狭隘,没有容人之量。在水宣瀚的治下,最好的情况就只是庸庸碌碌战战兢兢地过一辈子,一成为出头鸟就会立刻被打下去。但这样一来,夏泽永远出不了良臣良将,只有一群圆滑小心明哲保身的庸才,国家强大不起来,复国了也迟早会再次灭亡。
良禽择木而栖,与其等着看夏泽未来的衰败,不如在这个时候另择明主。
当然,也有不少前朝下来的老一辈臣子忠字当先,认为水宣瀚既然是夏泽的皇帝,继承的是夏泽天家的正统血脉,那么无论明君昏君,都必须永远效忠,这才是做臣子的本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管以什么样的理由起兵谋反,都是大逆不道。
明郡王府的势力自然不可能在徽阳继续留下去,包括军队在内,全部移到了徽阳南边二十多里的衡州。以前的安王爷在这里有一座宅院,是供安王出来玩乐时居住,水濯缨等人现在就住在这里。
水今灏在之前明郡王府被围攻的时候,正在外面集结他麾下的两万多军队,现在这批军队全都到了衡州,驻扎在城外。
衡州是夏泽第二繁盛的城市,当初秋溯门的总舵就设置在衡州附近,在这里影响力最大的人物非陆岱宗莫属。
陆岱宗一向行迹洒脱,在上次衡州试剑大会之后,就去了西陵赴好友的比武之约,前不久才回来,也是刚刚知道夏泽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水濯缨特意约见了陆岱宗。这位老人尽管手里没有握着实权,但夏泽复国战争中立有汗马功劳,人人敬重有加,有着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