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内心糊涂地混乱着的时候,苏景俞恍惚意识到——
那个以往总是眉眼弯弯的小姑娘,从今往后,大概再也不会对他笑了。
“你觉得那件事我做错了?”凌晨一点多,大胡子半梦半醒间接了个电话,对面的人冷静地抛出这样一个问题。
那件事是指哪件事,大胡子一时对不上号;做错了还是没做错,大胡子一时反应不及,但至少从发问者的语气来听,他好像完全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做的不对。
大胡子迷蒙中爆了口粗,具体爆的什么也记不太清,只知道把手机从耳边挪下来看了眼备注,自己便如同垂死病中惊坐起,睡意也一下消了大半。
他大概知道是什么事了。
大胡子披了件外套躲去阳台,说实话,对于这个万事不用操心的兄弟忽然有一天给他打电话来征询意见,他是有些欣慰以及感动的,感动之余小小地贱了一嘴:“你说哪个事?”
他几乎都能想象到苏景俞肯定在电话那边拧起眉,因而回答明显顿了一下,而且听起来硬梆梆的:“之前比赛,我跟陆骄阳解除伴侣关系,你觉得这事我做的很过分?”
何止很过分,大胡子小小地叹了口气:“事情都过去半个月了你是什么反射弧啊老铁,现在才知道问?”
对面沉默,大胡子接着说:“太阳都退游了,你说你这事搞的过分不?”
苏景俞强调:“她在那晚之前已经为了比赛熬了一个通宵。”
“那说明她看重这比赛啊,就像你说的,她相当看重这个比赛,好比人家别的女孩子好不容易抢到一支限量版口红,还没来得及拆封涂上自拍炫耀一下,就被你扔到马桶冲进下水道里去,理由是太贵。”
“……”
“最起码口红还可以再买,这比赛可只有一次,哪怕再等到明年双十一,那也不是今年那个滋味了。”
“……这不一样。”
“一样。这事吧,你完全可以先把那个比赛给搞定——女孩子嘛,尤其是像她这种女孩子,你先给点甜头然后再提要求完全事半功倍。”
“你不了解她,她就是那种撞破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性格,哪怕她知道自己哪件事做的不对,但是不上赶着或者给点深刻的教训她根本就不知道去改。”
大胡子沉默了一下:“听起来好像你很了解她的样子。”
苏景俞同样沉默了一下:“……我也同样了解你。”
“那人家现在改了啊,你有啥不满意的?”
“……”
“你跟她解除伴侣关系最大的原因不是她不听你话通宵练歌么,现在人家不玩游戏了啊,你还有啥不满意的?”
“……”
是啊,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苏景俞被问的说不上话。
长久的沉默中,大胡子在电话那边耐心等待着他的回答,而在窗外骤起的寒风的呼啸声中,他听见自己用极低的声音回答说——
“我也不知道。”
第四十一章
时间直逼十二月中旬,a市气温直跌,冷得骄阳裹上了厚重的粉色棉服,每天往来于宿舍楼和教学楼之间,俨然变成了初冬里一朵粉嫩的、会移动的娇花。
大概是拜这鲜亮色彩所赐,总之今天是她这阵子第四次在大教室和别班混合上课时被人要微信了。
今天的这个男生的颜值比前三个高了不止一个等级,惹得教室内的女生们频频向骄阳行注目礼,都想仔细“瞻仰”一下这个一出现就打动了她们男神的女孩子长什么模样,回头好照着长长。
“我怎么感觉好像整个教室的女生都在看我,”课上不敢大声说话,骄阳正襟危坐,唇齿不动声音从牙缝里往外挤,“是不是我最近太飘产生了幻觉?”
“并不是。”娄月学她往外呲声音,“我的千里耳刚刚告诉我问你要微信的那个小哥哥可是土木工程学院的瑰宝——又帅性格又好,唱歌超好听还会弹吉他,大一新生,小奶狗,别说咱们这些同级生了,就连不少大四学姐都惦记。”
骄阳:“千里耳……难道不是顺风耳?”
娄月:“……这是重点?”
“所以刚刚让你往前排坐你不听。”文静别了下头发,把笔记本翻了一页拿手掌压了压,“既然要坐后排,就得接受目光洗礼。”
娄月:“……这也不是重点吧。”
“你确定这叫洗礼?”骄阳一哆嗦,“我怎么感觉跟刀片子似的刮的我脸疼……你们说是不是我穿粉太扎眼了——人家一进门肯定先往扎眼的地方看。”
娄月:“扎了人家一顿眼还不许人家刮刮你脸,你们长得好看的人难道都这么嚣张?”
骄阳:“你这话说的我心服口服,好吧,我决定坦然接受这种刮脸行为。”
娄月:“……”
此时距离双十一已经过去约摸一月,骄阳理所当然没参加成比赛。当时她气得发恨,十二号回到宿舍第一时间卸载了游戏,而当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