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拿着枪,那枪刚好在她目光所及之处。
玉微轻轻把木板抵在围栏上,咬紧牙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身而起,出其不意地夺了黑衣人的枪,紧握在右手中。
黑衣人在枪被夺的一瞬间反应过来,目光锐利地盯向玉微,立刻注意到了她左手臂的枪.伤,下一秒,一手勾成爪,迅猛地朝玉微手臂抓去,一手袭向玉微的脖颈。
桡骨断裂的清脆声响起。
玉微的左手臂早已感受不到任何痛意,只是额头上冒起细密的汗珠,脸色又白了一分。
她无暇顾及,头在黑衣人伸手过来时迅速地向后一仰,躲过他的袭击,把黑衣人的手臂紧紧锁在下颚和脖颈之间,同一时间,她的右脚向前一靠,辖制住黑衣人的脚,趁势用手肘一顶他的腹部。
腹部是人身上最脆弱的部位之一,她又狠下了心,把全身的力道都倾注在那一顶上。
果然,黑衣人吃痛,闷哼一声,下意识地捂住腹部,玉微又迅速撤回执枪的手,把黑洞洞的枪.口紧紧抵在黑衣人的太阳穴上,压低声音警告道:“别动。”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那十七个黑衣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等一切尘埃落定,她刚才爆发出的力气仿佛被全部抽光,浑身只余酸软。
她咬紧舌尖,口中的血腥味和鼻息间的血腥味同时弥漫时,她松开了牙齿,左臂还被黑衣人钳制在手里,但她有枪,他现在还不敢轻举妄动。
其余十七个黑衣人在高个子黑衣人被玉微压制住时,齐齐停下了对准玉衍的枪,端起枪对准玉微。
倘若不是玉微手中有人质,早已经被子.弹漏成筛子。
氛围在一瞬间凝固,整个跑马厅都安静了下来,静得能听见远方清脆的鸟啼。
山里,百鸟飞过,啼声四起。
跑马场内,肃风静,连呼吸声都被时间凝固。
“放我们离开。”寂静中,玉微先开口,“否则我杀了他。”
十七个黑衣人面面相觑,互相对了对眼神,又询问似地看向被玉微钳制住的高个子黑衣人。
玉微眼底闪过一道暗芒,高个子黑衣人果然是头目,她只能看见黑衣人对高个子使眼色,却无法看见高个子回应了什么,最后,十七个黑衣人中最魁梧的黑衣人开了口:“我们可以放你们离开。”
也许是怕她不懂洋文,。
玉微不敢卸下戒备,不止是国人会阴谋诡计,洋人同样也会,她不敢保证他们是不是留有后招。
她敛了敛心神,正色道:“你立刻去准备一辆车,送我和哥哥离开,等我和哥哥安全抵达祁公馆之后我自然会放他回来。”
魁梧黑衣人皱眉,明显的不答应:“我们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反悔?”
玉微迎着黑衣人质疑的目光轻轻一笑,那笑太惹眼,仿佛沐浴在血色里的蓝色妖姬,妖艳而又冷媚,十七个黑衣人齐齐愣住。
她说:“你只能选择相信我,不是吗?”
玉微把枪.口又逼近高个子一寸,紧紧抵在他的太阳穴上,黑洞洞的枪.口周围浮起一圈白色,是经脉被硬物压迫而导致的血脉不流通。
黑衣人忌惮她手里有人质,却又不甘心轻易放手,她的身体她很清楚,已经是强弩之末,坚持不了多久,不能让黑衣人与她讨价还价。
“想活命吗?”玉微低下头,附身在高个子耳边,“让他们立刻按我说的去准备。”
“能容我思考一分钟吗?”
他刚才一时大意才被她擒住,一是没有料到看似柔柔弱弱的玉微竟然对自己这么狠得下心,也没料到她竟然会传说中的功夫。
他的目光落在玉微的左手臂上,惊疑不定,连桡骨断裂都可以面不改色。
高个子黑衣人甫一开口,玉微立刻眯起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道:“伯希?”
“是我。”高个子……不,伯希轻声笑开,似乎抵在他头上的不是枪,他叙旧似地道,“祁夫人。”
依旧是恰到好处的礼貌,玉微却是拧紧了眉心。
伯希又道:“希望祁夫人给我一分钟的时间考虑,你应该明白,如果我舍下性命不要,你也要跟着我一起死,包括你哥哥。”
玉微不吃这一套,她再拖下去只能是死,但她也不愿意暴露自己撑不下去的事实,毕竟她如果连一分钟都不愿意给伯希,伯希这样的人,很有可能会当场起疑。
玉微吞下一口唇齿间的血水,吐字清晰:“我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耍花样?”
“伯希先生,亲兄弟还明算帐呢,我们又不熟,有些事情,还是不拖延的好,你不怕死,我同样也不怕死。”
她压低声音笑道:“不然我们试试谁更不怕死?”
伯希听不到玉微扣动板机的声音,但却看见了魁梧黑衣人的眼神,他神色一肃:“祁夫人。”
“嗯?”玉微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我马上让他们下去准备。”
玉微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