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办公室里,手里摆.弄着卷宗,王思宇显得心事重重,过了好一会,他才翻开最新转过来的卷宗,仔细看去,不禁皱紧眉头,原来是一位日报记者的文章引起省委文书记的极度不满,文书记在上面做出批示,要求督查室会同相关部门,对日报内部进行督查整改。
那篇文章出自一位年轻记者之手,他在文章中不无辛辣地指出,假如华西省发生大地震,最先倒掉的一定是小学校舍,而最后倒下的,一定是政府办公大楼,这种讽刺意味十足的论调,显然已经违背了华西日报作为省党报的立场和舆论导向,难怪会引得华书记龙颜大怒,看起来,这次又要有人站出来负责了。
王思宇抄起座机上的电话,给二科副科长朱良玉打过去,一分钟后,朱良玉便精神饱满地出现在王思宇面前,王思宇微笑着把这份卷宗递过去,朱良玉认真地翻阅一遍后,便摇头叹息道:“我就知道这个安大奎肯定还得找麻烦,这个家伙,真不该做记者,这不是害人吗?估计值班编辑也要被他害死了。”
王思宇微微一愣,摸起桌面上的茶杯,轻轻喝上一口,沉声道:“怎么,有前科?”
朱良玉笑了笑,点头道:“去年他就搞过一回事,就是前段时间在食品安全问题下马的那位高官,不到半年就高调复出那位,他当上国家某部委高官,到华西视察,上了日报的头版头条,结果在第三版的最下面,就是那位安记者写的稿件,上面画着一个大鸟的漫画,底下众人围观,标题是‘请大家猜一猜,这是一只什么鸟。’”
王思宇刚刚喝完一口茶水,尚未咽下去,这时猛地喷了出去,哈哈地笑了半天,才摇头道:“这位安记者倒也有趣。”
朱良玉微笑道:“是啊,上次算他幸运,没被追究,估计这次是躲不过去了,主任,你放心,我亲自去办,最晚下周三前就能出报告。”
王思宇点点头,拿手轻轻地敲打着桌子,沉吟半晌,叹了口气,轻声道:“尽量化解,以批评教育为主,不要无原则地上纲上线,嗯,报告不要出得太早,尽量拖一拖,也许过一段时间,文书记就忘记了,但是呢,这位安记者,最好不要再在报社呆下去了,按你说的,会害人的。”
朱良玉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轻声道:“主任,请放心。”
王思宇叹了口气,摆摆手,朱良玉便起身告辞,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背后传来低低的一声:“再强大的喉舌也有扁桃体发炎的时候。”
朱良玉吓了一跳,赶忙打开房门,快步走了出去,一直回到办公室里,他才安稳下来,回味着王思宇的那句话,摇头笑了笑,从办公桌上抽出签字笔来,仔细地做起督查方案来。
王思宇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窗前,静静地抽了一根烟,脑海里仍在苦苦思索昨晚发生过的事情,总想找到些端倪,但始终不得要领。
不过,似乎自己每次醉酒后,都容易搞出些乱子,这次估计也不会例外,想到这,王思宇的心里突突直跳,不敢再想下去,不过他的脑海里还是隐隐约约浮现出许多香艳的场面,但都是些支离破碎的片段,也说不好是梦境还是现实中发生过的,昨晚他的确是醉得厉害,直到现在脑袋还隐隐作痛,王思宇甚至怀疑,那几瓶泸州老窖是假酒。
十点多钟的时候,王思宇终于鼓足勇气,给黄雅莉挂了个电话,先是勉励她振作精神,不要被一时的挫折打击,做企业难免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很少有一番风顺的,要学会逆流而上,天鹏公司现在遇到的问题,并不少见,很多公司都曾经发生过,毕竟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无论是正常的人才流动还是非正常的,其实都是有利有弊,只是希望黄雅莉能够吸取教训,多在人才储备上下些功夫。
黄雅莉在电话那边简单地将公司最近的状况讲了下,目前天鹏乳业的运营状况良好,因为产品线组合合理,原物料管理也很到位,所以产销两旺,虽然主打的品种毛利率并不高,但现金流的周转一直都很顺畅,液态奶的市场占有率也在稳步提升,黄雅莉已经和张书明商量过了,打算在明年年初上几条果汁生产线和冷饮生产线,争取在饮料市场和冷饮市场上抢占一定的份额。
王思宇略一思索,便极为赞成地点头道:“你们这个思路非常好,而且我非常看好果汁生产线,那样除了可以丰富公司的产品线外,还可以拉动青羊县农业的发展,带动周边的果农发家致富,这项投入的社会效益甚至还在经济效益之上,值得肯定,如果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可以做得大一些。”
黄雅莉笑着摇摇头,拉长声音道:“王大县长,别忘了,你现在已经不是青羊县的挂职副县长了,还是少打官腔为好。”
王思宇笑了笑,摇头道:“雅莉啊雅莉,你又来了。”
黄雅莉把着手机转了半边身子,淡淡地道:“哼,怎么,还是看不惯我?没关系,假如尹利乳业来的人干不好,我会主动辞职的。”
王思宇知道她对自己昨天的话依然心有芥蒂,不禁摸着鼻子嘿嘿地笑了几声,轻声道:“那不过是安抚人心之举,雅莉啊,你其实是很精明的人,只是有时候太强势了,那不好,女人嘛,最好是走柔能克刚的路子,以利降人也好,以势压人也好,都不如以德服人。”
黄雅莉皱皱眉头,还是点头道:“你说的对,我早晨又找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