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的白了我一眼,对男的说:“十二(类似广东发音),走,不玩他的。”
男的说:“真是不好意思,小女孩子,你别介意。”我点点头,算了,他都这样说了,而且他也真是喜欢吉他,不算过错吧。
男的说:“那是我女朋友,叫我十二吧,键盘手是我姐夫,那个唱大花轿的是我九哥,你也可以叫他九哥,这里的人都这样叫。”我说哦,点着头,发现十二其实是个善良的人。
他还告诉我,煮饭那个男的是他表姐夫,他女朋友是他姐夫的一个远房表妹,电工是他七哥,还有谁谁谁是他什么什么人。我靠,我感觉我来到了一个家族企业似的。
第2天早上8点,一大早就被人踢醒,原来是九哥,皮笑肉不笑的对我说:“新来的,起来做事了,出去摆广告牌。”
我“哦”一声,揉了揉眼睛,伸了个腰,他就在旁边不耐烦的是或:“快点,动作怎么这么慢。”
我有点生气,难道很赶时间吗?我驳了他一句:“急什么,汽车也要发动才能进档……”
他扭头先出去了。
其实时间不多,我和九哥没几分钟就做好了,但是,2个人扛音响出来就实在是有点累了,还要负责安装调试,虽然我不会,但也是要做很多琐碎的事,九哥说:“以后你和我一组,每组负责一个星期的广告摆放。”
我点点头,没做声,九哥说:“然后去买菜,买菜回来守着广告牌和音响,别让城管把广告牌和音响拖走了,看到风吹倒了广告牌扶起来,其他的事没什么了。”
买菜?守广告牌和音响?天,还有什么?听着这些我头都大了。
九哥安排我进去洗脸刷牙,5分钟后出去买菜。这团的人到不多,13、14个,算是很小的团,也叫“垃圾团”,因为人货混装的。所以买菜的时间也多,买了几斤肉,一些蔬菜就可以回来了。
回来后,九哥就让我在那守着音响,他说我守上午,他守下午。他妈的,他真贼,上午好睡觉,谁不累,谁不想睡,下午的时候这么吵,睡得着吗?也不说轮换一下,自此以后我们值守的时候,我就没休息好过。
还规定要放我讨厌的电子舞曲,而不能放自己喜欢的音乐,我操,这什么垃圾歌舞团,自己土,还要求人家和你一样土。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头……
(一百)
我想起一个作家的话:“一脸的嚣张,满脸的yù_wàng”。
这个团我算是看得清清楚楚了,全是一个地方的人,无论我做得多好,我都不可能得到他们的赞赏,更不会因为这样加工资,但,只要我有一点做得不足的地方,就会被他们无限的放大……
这是我和九哥值守音响的最后一天,晚上到电影院的时候又是一阵忙活,卸了所有道具,吃了消夜,洗澡后已经是4点多了,早上8点又被九哥踢醒,是踢,不是叫,我来这里没被尊重过,也没人主动和我说过话,甚至我不知道我的工资是多少。
满眼血丝的起来,搬音响,布线,拉电,然后买菜,然后一个人在寒冷的大清早在电影院外守着一对破烂,一天两天也许能忍受,已经连续7天了,而且下午根本无法入睡,他们不是在打麻将,就是看vcd,吵得我天天头疼!
我无比的怀念以前的那个歌舞团,怀念娜娜,怀念鼓手,老朱,我的心情越发的不好,基本上一天难得开口说一句话,我感觉我已经患了抑郁症或者自闭症了,长期无法与人沟通的状态让几近爆发,那种有话没地方说的感受真难熬……
终于熬到了吃饭的时间,轮到九哥去守了,下午找高个子老板谈演出工资,老板说:“你的歌唱得一般,而且没什么气氛,所以你的工资定在600。”
我没说什么,已经打算好了,做完这个月,过完年我就不干了。600就600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其实我很想反驳他的,一来我就告诉他了,我是乐队歌手,没有乐队,我玩个p啊,你自己看看你的乐队是什么编制?我敢说,你们没有一个比我唱得好的,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可恨的事“春班”演出,一天要演出三场,而且我们是烂团,总是被安排在下半夜通宵的演,而且工资也是按600一月来计,更可恨的事,第一个月不发工资,当做押金,他的理由是,歌舞团过年总是不发工资的,因为怕一发工资演员就跑了,老板一时无法找到人。好了,我那200多块钱用2个月,到第2个月我连消夜的钱都没有了,烟都抽不起,每次问他预支工资,每次都打发叫花子般的给10块,20块……我快崩溃了。
我不想写这个歌舞团太多,每一件事都是让我生气的。
比如我值守无法休息好的时候,体力跟不上,晚上抬大箱子(不知道哪个狗日的蠢货把装道具的箱子用铁皮来做,甚至连音响也用三角铁焊死,那个重量……),我一个人无法背起一个大音响,有个女的说:“真是中看不中用。”
比如:我想排练些歌曲,结果遭到九哥笑话:“排什么练,你以为你是大歌星啊,痴线~~”
比如:身上没烟的时候,就会有一个男歌手来问我要烟,我尴尬的说,身上没有,他会说:“丢,更嘿穷~~~”
这样的事太多太多。。。。。。。
最让我不能忍受的事,我在这个团做的事比任何人都多,但是待遇却是最低的,甚至连跳舞的女孩工资都比我高50块